个计策,不管日后有用没用,至少当下听起来没有大的问题。直接朝皇帝的主张泼冷水,犯了诸多忌讳。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因为忠言逆耳,那就谁都不说出口,眼睁睁看着局势,往糟糕的方向倾塌。
这可是几万士兵生死的国家大事呢!
果然,不等康熙生气,索额图先借题发挥,指责陈廷敬对皇上不恭不敬。
“陈大人,听你这意思,仿佛嫌皇上的主张,画蛇添足?”
“索额图大人,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生性多虑,怕节外生枝……”
但索额图没有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转而继续鼓动康熙。
“皇上,臣虽然提出议和,却从未提起放过噶尔丹半个字。此等乱臣贼子,屡次不把皇上的谕旨放在眼里,又对理藩院的调停,视若无睹。若是放过,天威何在?陈大人有一件事倒是说得准:他或许尽弃漠北之地,逃回准噶尔。届时难道我大军还长途跋涉,倾举国之力,追他一人吗?皇上神机妙算,想到引诱噶尔丹只身前来的计策,臣拜服。就请依计行事,臣愿效犬马之劳。”
南书房内的官员们,突然间找到了默契:恭维圣上英明,总不会出错的,于是纷纷附议。
康熙看风向转向自己这一边,基本满意,还以为这是陈廷敬故意说出破绽,以激怒索额图,没有继续往深处想。他站起身来,义正言辞。
“自朕登基以来,用兵之事,向来独断。譬如吴三桂谋逆,前年湖广叛乱,甚至平定罗刹,朝中多有异议,认为路途遥远,耗费巨大,难以成功。朕向来不惧,定了要去,那便一定要去,从不动摇,果然功成。无知之人,妄生议论,朕,从未在意。”
陈廷敬看着南书房里同僚们抢着歌功颂德,向皇上一边倒的气势,暗自苦笑。
他这差事,到底算办好了,还是没办好呢?
但愿四公主那些担忧,只是女子的谨慎,她想错了。皇上此番乾纲独断,也能和之前一样,大获全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