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的差事,对军务最熟悉,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呈报,一一背出。
“蒙皇恩浩荡,理藩院尚书阿喇尼降四级,戴罪立功,派往裕亲王帐下效力。据他回报,噶尔丹在乌尔会河尽得我军辎重补给五百余车后,继续向南往喀喇沁方向去了。裕亲王、恭亲王、达尔罕王,均派出多股哨马,向南搜索,来回却全无噶尔丹踪迹。裕亲王请皇上定夺:是否暂时按兵不动,待找到敌军后,再合力围剿。”
康熙苦笑了一下。听见乌尔会河四个字,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又在抽痛。
两个月。
搜刮干净京城周围所有粮仓,连内务府的仓库都动用了,也只凑出来两个月的军粮。
噶尔丹只要坚持到九月,大清就不战而败。阿喇尼这个庸才,打不赢倒算了,还送给噶尔丹五百车珍贵的口粮、武器。现在,噶尔丹倒不急了,玩儿起了捉迷藏。茫茫草原,正是水草丰美的季节,野兽繁衍,他哪里都能躲。可清军人数比准军多上两三倍,粮草消耗数量惊人。七月眼看只剩下不到十天,再不进行决战,士气都要消磨殆尽。
“朕合计着,噶尔丹必是反其道而行之,往北边去了。若是不敌,他可以纵马逃回漠北。所以,裕亲王找不到他。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满地重臣,鸦雀无声。
谁也不肯先开口。
孤家寡人,不过如是。
康熙多么渴望兄弟、儿子们,尤其是太子此刻在这里。
大臣们只懂得明哲保身,说到底终究是外人。紧要关头,一个也指望不上。
就连亲舅舅,都不敢担起议政内大臣的责任,说一句‘附议’。
真可笑。
“一个个静坐不言,和泥塑木偶有什么区别。议论诸事,本就该各出己见,才能论个清楚。一言不发,你们当的是什么差?”
他锐利的目光,在猩红顶戴、孔雀花翎上来回检索,最后落在尽后面的一个人身上。
“索额图既然姗姗来迟,想必定有高见。说说吧。”
被康熙点名发表意见的索额图,默默暼了跪在旁边的明珠一眼。他知道,赫舍里氏能否躲过抄家灭族,就看接下来他嘴里说出的几句话,能不能打动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