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似乎太暗了。
王菡在屋外等海枫,反正也无聊,随手把罩子打开,用头上新打的细银簪,挑亮里头的蜡烛。
康熙临时决定起驾回京,处处都安排得仓促。分给佟国维的这间屋子,窗户都关不严,海枫跟他的对话,时不时飘出一两句,被王菡听在耳朵里。
她的气魄,自信,王菡越听越动心。
原来女子,竟可以这样地豪迈,指点江山,把控朝政。
“快把灯罩上吧。小心蚊虫咬你。”
王菡受到惊吓,转身一看,原来在她出神感慨的时候,四公主早出来了。
“不是叫你回去等?怎么还在这儿?”
“阿香、舒泰都不在,奴才伺候着公主吧。”
皎洁的月光,落在王菡吹弹得破的玉面上,交相辉映。海枫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从前她自然美得出奇,却时常没精神,就像林黛玉似的,仿佛一盏美人灯,风一吹就会熄灭。现在那双妙目里,隐隐有星光。
“随我来。”
海枫正好想喘口气,漫无目的地走在如水的月色中,时不时抬头望一望布满繁星的夜空。王菡不敢走在她前面,提着灯笼,谨小慎微地跟着。
烛火旺了之后,即便罩上,还是有飞虫不停往上扑。黄泥砌的墙,斑斑驳驳,露出深青色的方砖。
前方再走,就是完全未知的黑暗。王菡有点怕,微微发抖。
“这棵老榆树不错,枝繁叶茂的。咱们歇歇脚。”
“是。”
王菡怀着一丝庆幸,提灯在树下到处转,找到一块还算平缓的岩石,用手绢擦干净,服侍海枫坐下。
夜,静得可怕。
“你刚才都听见了?”
“公主恕罪,奴才不是故意偷听。”
“没事。听见也无妨。我敢用你,自然有把握。你似乎从未问过,兄弟老娘现在都怎样?”
“若奴才能知道,请公主告知。”
海枫觉得这人还有分寸,不算无药可救。
“我给你安排个七品知县做父亲,你不要想错了,真当自己是小家碧玉。你的哥哥们我都查得清楚,果然可恶,统统拉到雅克萨城为国效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