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中军帐,听见动静的陛下立刻就坐起身来,裹着锦被笑盈盈地看着自家相父。丞相大人才想起来自己的营帐被陛下占了,刚要敛去脸上那满足的盎然的笑,却已经来不及,只好躬身施礼,道:“陛下恕罪,老臣这就去子龙营帐中安歇,陛下还请继续休息。”
阿斗也不顾腿疼了,赶紧蹦下榻来,鞋都没穿,拉住丞相,“相父,赵叔这会儿大概睡得正香,相父还是与阿斗挤一挤。”说完就将丞相搀到榻边,伸手想帮丞相宽衣,诸葛亮连忙躲开,“陛下,老臣自己来。”阿斗也不强求,拍了拍脚底板,又钻回了被窝,使劲往里挪了挪。
等诸葛亮也躺下,阿斗帮相父盖好被子,“上一次与相父同榻而眠,还是相父从白帝城回到成都时,若不是林先生苦劝,那晚相父定是要我回宫的。”
诸葛亮也想到了那晚,阿斗失去父亲的那一晚,不由得又对这位陛下多了几分心疼,还有几分欣慰。“陛下,长大了。”
刘禅一笑,能让相父发如此欣慰的感慨,那自己受多少苦都值了。
“相父,追上了么?”
诸葛亮闭着眼睛,嘴角弯起,也不说话,只肯定地“嗯”了一声。
刘禅蹭的坐起来,“真的?太好了!我要去跟赵叔说一声!”
诸葛亮一把把这孩子摁回被窝,“子龙睡了!陛下也赶紧再睡一会儿,不久就要升帐了!”
刘禅笑了半晌,扭头看着端正平躺的相父侧颜,“相父,当年父皇没喝上的喜酒,阿斗能不能喝上?”
一句话,让丞相沉默了。他不由得又开始问自己那个自问了十年的问题,林夕,为何不愿意嫁给自己?他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尤其在林夕去后,只是他不愿意去直面,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深究。
那现在的林夕会愿意嫁给他么?他不知,他只觉与林夕击掌而定的长安、隆中之约,还有刚才那个吻,都是他趁着林夕还什么都不知道而骗来的。
几日前,他还在因为林夕不知前情而遗憾,而现在,在意外的重新开始之后,他有点害怕起来。
他不能如林夕那般有选择的跳进这时间的长河,他只能按部就班,顺着日月年一步一步向前走,被动地等着她来或者不来,那当她什么都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