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随后搀扶着方老爷子走进屋内休息。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地操办?”
檀木拐杖在地毯上轻叩两声,方老太爷眯起眼打量紫檀屏风上鎏金的百子千孙图。
\"头一件,得让外头那些老狐狸瞧瞧,\"
方远新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老爷子您还能在书房连写三小时狂草,他们那些盘算就该烂在肚子里。\"
他话音带起窗边垂落的苏绣帘幔,惊得铜雀香炉腾起一缕青烟。
老太爷颔首时,官窑茶盏里浮沉的君山银针跟着晃了晃:\"敏丫头那婚事……\"
话说半截便化作叹息。三代单传的嫡孙女,嫁妆能买下半座姑苏城,偏生是只不谙世事的白兔。
\"陈家那孩子倒衬得上。\"
方远新掏出帕子擦拭金丝眼镜,\"父母走得早,省得七大姑八大姨指手画脚。前日瞧他给敏敏递茶,手指头离杯沿足有三寸——这份教养,沪上那些纨绔十个捆起来都比不过。\"
窗外竹影婆娑,老太爷忽地想起去岁中秋宴。
陈廷宇被灌了七盏花雕仍能默出《洛神赋》全篇,末了还替醉倒的敏丫头挡了泼天酒水。
月白衣襟浸透桂子香,倒比满屋的紫檀木更衬得出尘。
\"前些日子……\"
方远新喉结动了动,\"敏敏偷跑去京都,在陈家借宿三日。\"
茶盏\"当啷\"磕在黄花梨几上。
老太爷攥紧扶手,指节泛白似要捏碎雕花的螭龙纹。
\"客房沙发留着褶子呢。\"
方远新忙补了句,\"今早差人看过,被褥齐整得很。\"
他说这话时瞥见多宝阁里敏丫头周岁戴的银锁,鎏金云纹还泛着柔光。
廊下画眉鸟忽然扑棱翅膀,老太爷捻着佛珠的手这才松弛下来:\"今晨派人接机了?\"
\"那丫头寅时就在妆奁前折腾,胭脂盒子打翻三回。\"
方远新摇头苦笑,\"这会儿怕是已经扑进人家怀里讨糖吃了。\"
话音未落,老管家碎步穿过月洞门。
湘妃竹帘掀起时带进一缕檀香:\"姚阁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