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弱弱说了一句，将头埋得更低。
沈石有些惊奇，小朋友竟然会说谢谢咯。今儿大半天时间都是黑着脸，一副看谁都不顺眼。
不是在骂骂咧咧，就是在急着跳脚。
魏胤漓默默看了一眼将脑袋缩进沈石外衣的人，嘴角勾起。
梁三这是第二次感受到外人对他的善意。第一次外人的善意，是来自周大哥。
他天生患有心疾，爹娘总是咒骂他是来讨债的讨债鬼。让人不得安生。十里八乡都要嘲笑他们梁家出了个病秧子，短命鬼。
邻家的孩童不敢和他玩，个个见了他，如同躲避瘟神。
那些人，不是对他远远吐口水，就是扔石子。
渐渐他也不愿再出门。
后来，有次爹娘说亲自他出门，还说要给他买冰糖葫芦。
他生来和药相伴，口中多半是苦涩，听到可以有糖吃，他那日兴奋了好久。爹娘破天荒让他牵着手走了一路，怎料那不过是将他弃于市井的借口。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努力做好一切，想爹娘看到他的好，他不是爹娘口中没有出息的孩子。
奈何怎么也挽回不了爹娘的心。
爹娘弃他，周大哥救他。爹娘看得上的，不过是因为他能为他们换来了钱财。
也罢，爹娘开心就好，他就当是还了生育之恩。他听从爹娘的安排，换来了他们想要的财务。
他在大慷这边，也算是一种自由。
次日一早，梁三带着两人行路。这次，他再没有昨日的不满和催促。
魏胤漓和沈石都意有所感，路上也不多言。
一直走到接近晌午，三人才来到一个山洞前。
梁三看了一眼山洞，一时间有些恍惚。
魏胤漓见他犹豫，询问道：“怎么不进去了？”
梁三紧绷着脸，双唇紧闭。垂在身侧的两手扯着衣角，衣裳上出现褶皱。
进去，要是带着魏胤漓他们进去，不是他死，就是两人死。
他踟蹰不前，不知自己该不该带他们进去。魏胤漓救过他，沈石对他也不差。他不想恩将仇报，将世间对他为数不多的好也堙灭。
沈石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