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的,除了骂她的文章以外,还有书院邀请她去当先生的帖子。
岁岁往嘴里丢了一块儿梨。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近来她闹出的动静太大,不宜出行。
就算出行,她也得事先装扮一番,保证不会有人认出。
毕竟现在的望都,岁岁的风头盖过了诸多的世家贵女,就连她的画像也广为流传。
为了避免纷争,岁岁觉得,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窝在空净院为好。
也好在她闲得住,也很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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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连着两日的细雨过后,地面湿漉漉的。
袁纲一袭颜色深沉的广袖宽袍站在刑部门前,他的手里,是一封由他亲手所写的述罪书。
上面所阐述的,是钱植舞弊一案的真相。
虽然当年的许多证人不在,但物证仍是有的。
只是长期掌握在他的手里罢了。
想起年少时的不甘心理,袁纲目光坦然。
他从不在人前提起钱植,心中却从未忘记过这位同窗。
心里的那份执念,那份愧疚,伴随他多年,折磨了他多年。
如今,也是时候放下了。
而他,作为当年这场舞弊案的最终受益人,哪怕非他主使,哪怕这场污蔑的计划他不知晓,却是他家族众人一手制造出来的。
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也不应该再当一个只会躲在后面受益的懦夫。
钱植的学生,不过一个弃婴,不过一名十几岁的女子,都拥有敢于跟文人们站在对立面的勇气。
他身为男子,更不该再对当年的真相继续装聋作哑。
钱植当年被栽赃,被赶出望都,还被泼了近三十年的污名,皆因他而起,自然也该让他来揭开真相,还钱植公道与清白。
袁鹿立于一侧,替他撑伞。
见袁纲目光坚毅,显然是心意已决,他也没有出言劝阻。
袁纲将述罪书拿好,对他道:“待我投案自首后,国子监祭酒之位也会空出来,你便按我说的,率领国子监诸位先生去帝师府邸门前,请他老人家出面掌管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