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是从七零年代穿过来的。
她那时候的名字不叫昭阳,她叫招娣。
在村子里像这样的名字还有很多,什么添娣啦,福娣啦,贵娣啦,安娣啦,总之就是大家好像人人都有皇位要继承一样。
小小的招娣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只是好奇为什么她妈妈要躲在山里,山里多冷啊,还有野兽,村里的王二狗就是喝醉了酒被山里的熊瞎子给吃掉的。
“妈,我叫招娣,二妹叫盼娣,那弟弟叫什么呀?”招娣扎着羊角辫抱着她妈鼓起来的肚子,一双澄澈天真的眼睛看她。她奶说要妈生个弟弟,这个就应该是个弟弟了吧。
她妈听了她的话,面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她说什么来着?哦,她说这个叫迎娣,
在招娣大一些的时候,她妈又进了大山。
“医生说了,这一胎一定是男孩。”
个子矮矮的招娣背着迎娣,牵着盼娣,来山里看她妈,问她:
“妈,村头大喇叭里说新华国不是已经解放了嘛?不是说男女平等,少生优生吗?妈,你为什么还非要躲在大山里生弟弟呢?有我跟盼娣迎娣不就够了吗?”
这次,她妈的脸上却泛着一种奇怪的光彩——那种光,招娣没见过,好像幸福,又好像执拗。
她妈摸着肚子,眼神里带着期盼,“你还小,不懂,有了弟弟咱家才有盼头。”
招娣没再吭声。
吭声也没用。
她能想象得到,奶奶会嗓门一提,眼睛一瞪,厉声训斥她不要脸,自私自利,叫她滚去干活。
“带把儿就是要金贵,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招娣想,这老祖宗活该被天打雷劈。
招娣的日子就像一根绷紧的细绳——她得早起生火做饭,得去生产队喂猪放牛,得割野菜挑水,还要抽空去地里干活。
村里那条小溪边,别的女孩可以嬉戏打闹,她却背着妹妹,提着一篮子破衣服,蹲在冰冷刺骨的水边,麻溜地搓洗。
“你命苦!”村里同情她的婶婶们都会这么说。
可招娣不知道自己命苦不苦,她觉得自己脑子得清楚,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华国已经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