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没想再回去住院,思考着该去邵栩家把行李取出来。
当初被辞退时发放的赔偿款,刚好够短租一个月的公寓。
刚走到别墅楼下,就瞥见内里灯火通明的景象。
宋矜第一反应是邵栩回来了,但转念一想他还在医院昏迷,大抵是别人。
为避免尴尬,她选择先找个地方蹲会儿,等人走了再来。
转身的动作被一道中性女声叫停。
黎文君刻薄冷笑:“你果然还赖在我儿子家!”
尖锐的嗓音似针扎,无孔不入她的灵魂。
宋矜齿尖刺入唇肉,她僵化的四肢转动得异常缓慢。
等完全同黎文君对视时,唇瓣自动机械化地张开:“对不起,阿姨。”
只要站在她面前,宋矜便会无意识地把自己放在低贱的位置上。
黎文君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只有这些吧?”
言行之间皆是对宋矜的蔑视和不屑。
宋矜看向被扔出来的三个行李箱,低垂下头:“嗯。”
面颊上像是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刺痛得厉害。
太难堪了。
牙齿咬破口腔内壁,铁锈味扩散在口腔,她也在黎文君的嘲笑中蹲下捡起了三个行李箱。
攥着拉杆的骨节隐隐发白,这扫地出门一样的待遇,无疑是将她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偏生她还不能反抗,只敢懦弱地讨好:“阿姨,我很感谢邵栩救了我,能不能允许我照顾他……”
垂落的发丝盖住她通红的眼圈,卑微到尘埃的姿态更令黎文君瞧不起。
宋矜呼吸凌乱,局促地用行李箱挡住自己。
黎文君瞧着她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从骨子里蔓延出看不起:“邵栩,不缺佣人。”
她只当宋矜是什么垃圾,巴不得一脚踹开。
痛彻心腑的不堪击垮宋矜所有的自尊,她抖着唇:“抱歉……”
一只手拽起行李箱,再不敢逗留,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区。
“……”
拐过街角,她全身力气尽失,强撑的体面再也无法维持,沿着墙体跌坐在地上,她连哭都只敢藏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