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颊面流淌而下,凝聚在下巴尖上,滴砸下来。
夏季炎热,她却如坠冰窖的冷,寒噤接连不断。
宋矜哭到抽搐,缺氧,眼前阵阵发黑。
毕业那年,她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却忘了身份的差距。
现在,她以为做朋友能获得些许宽容,却忘了交际的门槛。
自己从来不是能接触到邵栩的阶级。
自卑在体内肆虐横行,她甚至连照顾邵栩的资格都没有。
不远处,一道人影逐渐走来,见她如此,轻声叹息:“你怎么在哭?”
温润的男嗓恰似天边皎月,干净透彻。
宋矜哭声骤停,从掌中抬起自己的脸颊,湿雾的视线中,蔺柏之朝自己递来了纸巾。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不知所措。
蔺柏之哀叹了声,将指甲送到她手里,“上车吧。”
宋矜回神,猛地攥紧纸巾,摇头:“不、不用了……”
蔺柏之温煦的面庞上总挂着淡笑,给人极舒适的感觉:“那你想自己带着行李箱走出这里?”
他上手接过宋矜的行李箱:“不是想照顾邵栩?那得先过去吧。”
宋矜沾着泪迹的小脸透露茫然,眼尾带着点殷红,煞是娇美。
“我想,但是……”黎文君的警告言犹在耳,她彼时就像缩在壳里的乌龟,不敢再探头。
蔺柏之眉宇不经意地轻蹙,轻哼淡声:“阿栩还没弱到这地步。”
单手将行李箱搬入后备箱,他朝宋矜勾了下手指:“上车吧,一会儿我可不敢保证家属还有床位。”
家属……
她吗?
宋矜一路忐忑,以至于蔺柏之推着她的三个行李箱走到邵栩病房旁边的房间时,整个人都还在发抖。
她害怕,黎文君会突然冲出来嘲讽自己自不量力。
蔺柏之将房卡交到宋矜手上,“她不会来的。”
“我就把阿栩交给你了。”抬手拍了下宋矜的肩,他转身离开私人病房。
宋矜怎么也不敢想,之前还偷偷摸摸假扮医生才能进的病房,现在居然正大光明获得了通行证。
她摩挲着房卡,视线穿过两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