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多事之秋,我本不愿离开,但皇命难违啊!”
黛玉听了,心中更添一层忧虑,只是面上不肯露出来,强笑道:“爹爹出门在外,保重自身便是,不用挂念我们。”
林如海摇头苦笑:“这怎么能放心得下!如今你外祖母也没了,京中一个长辈都没有。若劝你回姑苏,你定是不肯的。实在让为父难办哪!”
“舅舅他们全家都在里头,生死未卜,我若此时一走了之,就算别人不说我,我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黛玉眼含热泪、神情倔强道。
荷花见她如此,不由得叹息道:“姑娘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了,心肠又太软!但凡肯为自己多想一些,此刻早就逍遥自在了……”
知道她的脾气如此,林如海和荷花也不再徒劳无功地劝她。
林如海叫荷花扶黛玉回房去,自己一个人左思右想,打定了主意,唤了管家过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话说,李纨自抄家的官兵撤出去后,一面遣丫鬟素云去娘家报信,希望能帮她把贾母灵柩移到家庙里去;一面带了碧云和贾兰,在宅子各处寻找,看还有没有留下可用之物。
却见全府上下,略微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带不走的皆被毁坏。厨房里整袋的米面、鸡鸭鱼肉也都不见了,只剩一些零散的粗米铺在米缸底上,地上还有些烂菜叶。
李纨见此不由叹了口气,叫碧云把菜叶捡起来洗净了,混着那些粗米煮些粥来吃。
三个人勉强喝了几口菜叶粥,又找来几床丢在地上的破被子,随意铺盖了,捡了几块碎炭,生了个火盆取暖。这一夜也便将就过去了,总比王夫人等在牢里过得强些。
次日一早,就见素云坐了辆马车回来,后面跟着辆板车。
车子在角门停下,素云跳下车来。李纨迎上来,有些失望地问:“怎么就你一人来了,家里没派人来吗?”
素云委屈地哭了:“我去时,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呢!说老爷吩咐了‘莫让犯官家属污了我清白门第’,我求了好半天,还是咱们孀居的二太太母女看不下去了,悄悄让人从后门带我进去,又说天色已晚,留我住了一宿。今天早起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雇车来接奶奶和哥儿搬去家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