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坐下,两股交叠,翠绿的裙摆倾泻在脚边,微微露出一点大红色的鞋尖。她略试了试音,便拨动琴弦,边弹边唱。
唱的净是些风月曲词,只见那女子眼波流转、粉面含春,虽没有十分的容颜,却也有几分媚人之态。她配合着词中之意,频频向着席上众人,讨好卖笑。
宝玉见了,心中不自在,便指着席间还未动过的菜蔬,对身旁的人道:“让她歇一歇吧,把这两碗菜,拿去给她吃。”
那歌女忙跪下向他道谢,提着裙摆款款下去了。
宝玉一转头,却见茗烟表情怔怔地望着那歌女离去的方向出神。
此时那客商正同他们说话,宝玉忙悄悄推了推茗烟,他这才回过神来。继续笑着跟那客商应答,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时散了,他们送了客商回到寓馆休息。
宝玉这时才找到机会问茗烟:“刚才你那样魂不守舍,是为何故?”
茗烟看着宝玉,沉吟良久,才道:“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宝玉点点头:“你说便是。”
茗烟咬咬牙,这才道:“刚才席上叫来的那个卖唱的姑娘,我好像认得她……”
宝玉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忙问他那女子是谁。
“是万儿——”见宝玉一脸茫然,他又补充道,“就是以前跟我有旧,还曾被你抓包过的那个女孩儿。她原本是宁国府的丫头。因为她娘生她的时节,梦到一匹卐字不到头的锦缎,所以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你当日还说她以后会是个有造化的呢!如今却造化到来卖唱了……”
宝玉这才想起来,笑骂茗烟道:“你这猴崽子,当时跟她在珍大哥的书房里做那种事,不怕天打雷劈的!过后不知道把人家丢在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吧?你要对她负责,她能沦落到这个境地?”
茗烟听了,满脸愧色,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骂我的……”
“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原是你的风流账,没遇见也就罢了,既然叫你遇见了,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宝玉气道。
“拖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可是古今男子的通病。何况,那女子本与茗烟有旧,岂有不帮的道理?
茗烟笑道:“刚才我已偷偷找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