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九川身上发软乏力,虚弱地道:“力竭虚脱罢了。”
她看向安静躺在手边的帝钟,把它捡起来放在袖子里,颤着手扶着膝盖,颤巍巍地起身,来到床前,道:“到门口喊人进来。”
将掣飘到门口,学着她的声音叫人。
欧洛中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只是碍于产房,他不敢乱闯,如今听到阆九川的声音,立即叫了等候着的仆妇进去,他自己来到门边,闻到里面的血气,脸色惨白。
急死他了,偏他是个男人,且是公爹,不好擅闯。
而入了产房的仆妇,也发出惊呼,一地晕着的人,房内乱糟糟的,而唯一活着的,是个跟三小姐一样孱弱的小姑娘,可那脸色,比产妇还要难看,要不是还睁着眼,都以为是个死人了。
阆九川摸上产妇的手腕,脉息弱得不行,她双手颤抖着,问那些惊骇不已的仆妇:“有针吗?”
“我,我有个缝衣针行吗?”一个仆妇扯下自己衣襟上的一根丝线,上面垂着一根针线,她有个习惯,做针线时总会把针留在衣襟。
阆九川接过那针,用指尖抹过,扎入她的内关穴,导入最后一点道意,瘫软在床榻边上,道:“准备接生。”
啊?
众人一怔之后,但见那本是半昏迷状态,气息微弱的二少奶奶忽然睁开双眼,呻吟出声。
“快看。”有仆妇指着她的腹部下方。
是孩子要出来了。
阆九川念起了咒词,那是祝由经,可定惊安魂,又能安抚腹中婴胎,引他向生。
一段祝由经唱完,阆九川瘫倒在地,晕了过去,她脱力了。
而在这时,众人欢喜大叫:“生了。”
啪啪一记巴掌声,细微弱小的如猫儿的嘤啼声响起,冲破这血污,平添一丝喜意。
站在门边的欧洛中听到那弱小的嘤啼,扶着门槛一个趔趄,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天垂怜,不,九姑娘大善,保他欧家上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