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有点大。
贺兰翾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给信鸽添粮加水,苏京墨则站在旁边袖手旁观。
边干活,贺兰翾边嘀嘀咕咕地埋怨:“说我来,还真就让我来,也不知道帮我绑绑袖子提提衣角,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苏京墨像是反应比较迟钝,直到走进屋内快一刻,他才觉得这里边的味道难闻。
他俯身开窗,想着通通风,散散味。
刚打开,一股夹着雪花的冷风刮进屋内,贺兰翾被冻得手上一抖,满满一勺的温水洒湿了他的衣摆,经风吹过,温水很快就变成了冰水。
贺兰翾没好气地把木勺一丢,指责道:“你不干活能不能别添乱,出去!”
苏京墨准备为自己辩解的嘴巴,才张开,触及贺兰翾凶巴巴皱起的眉眼,又重新闭上。
从前,贺兰翾是站在云端上的人,就算后来家族没落,摔进了尘埃里,但那刻在骨子里的富贵病,不是轻易便能改掉的。
尤其是落到泥浆中后,贺兰翾遇到了在泥里打滚的苏京墨。
年幼无知,那时苏京墨被贺兰翾忽悠,常追在他的后面喊‘少爷’、‘主子’,还为他洗衣服做饭,把抢来的小窝分贺兰翾一半。
本就精致娇气的贺兰翾,在苏京墨的细心照顾下,愈发恃宠而骄。
渐渐年岁大了,苏京墨懂了很多的道理,也不再喊贺兰翾‘少爷’、‘主子’,而是直接唤他的名‘兰翾’。
再后来,贺兰翾闹着要去学医,苏京墨便跟着他一起。
贺兰翾学习医术,苏京墨就学着种药。
只因贺兰翾曾经说,他的家人便是因为没钱买救命的药材,方才一个接一个地在他面前病死。
拜入师门后的日子,贺兰翾常受师兄弟们的排挤。
他天分高,别人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勉强读懂的医书,贺兰翾只要多看几眼,就能懂悟其中的道理,以及贺兰翾那不怕得罪人的臭脾气,每每见到有人抱着藏书与药材,束手无策时,他便要走过去多上两嘴。
幸而,还有苏京墨。
被人暗里明里的嫌弃多了,贺兰翾便也懒得和那些人打交道,天天与苏京墨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