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伯耀嘲讽的声音轻飘飘的从上方传来,碾碎了少时情浓的画面,记忆中割裂的脸庞像是碎开的石头,一寸一寸挤压着商秀兰的胸膛,压到她几乎无法喘气。
“签字吧,秀兰。”
男人的声音带着怜悯,伸出一只手来扶她,
“我的家业,总不能给一个小丫头片子继承。”
“前些天我出意外住院,顺便查了查精子活力,医生说我这个年纪,再生两个不是问题。”
“我也是为枝枝好,她多个弟弟,也多个亲人。”
“起来吧,把字签了。我也不是绝情的人,等以后枝枝出嫁,阿娇开过的那辆车我也留给她做陪嫁,再给她点钱,这总行了吧?”
穿着旗袍的女人缓缓抬头,眼底是全然的麻木。
姜伯耀看着她,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转过身去拿笔。
书房里光线昏暗,姜伯耀一手撑着书桌,另一只手拉开了抽屉。
身后传来一点动静,是女人的抽噎声。
姜伯耀鄙薄地扯了扯唇角,终于在一堆骨碌碌的钢笔中,成功摸到了一支。
冰冷的触感在指尖蔓延,沉甸甸的,上面用激光刻着字,是蜜月的时候妻子送的礼物。
他这一辈子还是很成功的。
贤妻扶他青云志,踏遍山河入云霄。
只是曾经的妻子老了,他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穷小子。
凭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只有更娇媚的女人才能匹配。
冰冷的钢笔握在手里,姜伯耀笑着转身,
“秀——”
“砰——”
剧烈的碰撞声砸碎了他口中没说出的话,厚重古朴的古董花瓶砸在他头上,姜伯耀脑袋剧痛,眼冒金星。
他从书桌跌落,在昏沉而猩红的视线中,看到一道纤细,而高高站立的身影。
对方穿着月白色的旗袍,腰间系着围裙,乏味,瘦弱,投在地上的半截影子藏在黑暗中,被光影拖的长长的。
有些散乱的发丝,麻木的眼睛迸射出怒火,向他逼近的脚步却格外平静。
一步,一步。
黏腻的鲜血从花瓶底端坠落,空气中一片浓重的铁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