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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的靴底黏着黑红色的泥浆,每走一步都会扯断几缕在地缝中蠕动的菌丝。
济世堂门前的千年槐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那些曾经治愈过瘟疫的香花,如今滴落着沥青般的汁液。
他弯腰拾起半块被踩碎的槐花饼——这是三区孩童们往年最爱的点心,此刻嵌在饼馅里的不再是蜜糖,而是密密麻麻的虫卵。
&34;让重伤者去东厢房!&34; 女医修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林越看着她用捆药材的麻绳将左腿绑在诊台上,那只脚掌已经异化成树根状,正在贪婪地吸收着地上蔓延的血水。
诊室里三十张病床早已变成培养皿,断肢在青苔覆盖下重新生长出蟹钳状的骨骼。
老林就是在这时撞开大门的。
他的玄铁腰牌上沾着脑浆,身后拖着条五米长的血痕——是个死死咬住他披风下摆的妇人,直到被门槛磕碎牙齿也不肯松口。
林越注意到老林佩刀的吞口处卡着半片指甲,那抹丹蔻颜色与三天前在原料仓库发现的尸体如出一辙。
&34;第七波尸潮在叩西门。&34;老林甩开残肢,从怀里掏出个沾满黏液的水晶瓶,&34;药堂地下挖出的东西。&34;
林越转动瓶身时,数十张人脸在溶液中浮现。
每张面孔的额心都有个针眼大的孔洞,正是仙晶都&34;点灵官&34;遴选炉鼎的标记。
最底层的面容让他指尖发颤——那个满脸雀斑的少女,正是昨夜给他送过草药的哑巴药童。
暴雨在申时转成酸雨。
林越跟着老林钻进废弃的机关坊,发现所有傀儡核心都被掏空,齿轮间隙塞满人类臼齿。
他们在总控室的星图上发现更骇人的秘密——三百六十五枚定位铜钉,全部钉着浸泡过尸油的婴儿头骨。
&34;你看传动轴。&34;老林用刀尖挑起团胶状物。
那本该是润滑用的鲛人脂,此刻却包裹着半枚凤凰纹玉佩——属于三天前失踪的矿区督造使。
林越突然冲向锈蚀的通风管。
他腕间银铃震碎管壁,涌出的不是积灰,而是成千上万张带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