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屋门敞开着,屋内凌乱的陈设维持着原则,孙必振已经十多天没有回家了,居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孙必振背着召潮司走进屋内,顺手带上了屋门,由于十几天没人打扫,屋里已经积攒了一层薄薄的灰层,但他现在没空打理,当务之急是解决召潮司缺水的问题。
孙必振打开主房间的灯,背着召潮司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孙必振租住公寓的洗手间很小,根本放不下浴缸,他只好将召潮司安置在马桶上,打开淋浴头,用温水冲洗召潮司身上的沙子和伤口。
看着召潮司身上的那些浮肿和藤壶,孙必振感到一阵不适,胃里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在了洗手间的地上,缓过劲后,他急忙用淋浴冲掉自己那些带血的呕吐物。
感到好受些了,孙必振关上了洗手间的灯,仅凭主房间的光亮也能勉强看清,而且不必看见召潮司身上那些可怖的皮肤病灶。
“恐怖如斯……这种折磨也只有大祭司能受得了,换成一般人类早就死了。”孙必振站在昏暗的洗手间内如此想道。
“是呐,一般人早就死了。”召潮司答道,原来她被身上的温水唤醒了。
昏暗的小房间内,孙必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组织语言是一门艺术,但他显然没有掌握这门高深的技艺,于是他直接问道:“你是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召潮司倒也没有避讳,她不但听得懂,而且能够流利地讲申文。
“或许是一次背叛……地狱的咸水不会对任何人施以仁慈,我不能离海,却又无法避免咸水的侵蚀。有次,我用化形咒变成了一群青蟹,结果皮肤的痛楚消失了……自那之后,我就一直保持着蟹群的形状,慢慢记不起为人的事情,再之后的事我就记不得了,我在海里游了太久……”
说罢,她突然问孙必振道:“你为何不杀了我?”
孙必振浑身一颤,不知如何作答,毕竟他不是没想过这么做。
“这个……”
见他答不上来,召潮司没有再说话,而是捂住了她那苍白的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孙必振不知所措,他也想哭,但如今的他只能呆呆地举着淋浴头站在原处;方才的呕吐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