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不了。
随孙必振一同受苦的还有五只断手,它们像误食了杀虫剂的蟑螂一样翻过手心,扭动着六指,很快丧失了活力,炁化作的骨肉消散,什么也没留下。
“为什么?!!告诉我!!!”孙必振嘶嚎。
就在孙必振濒临崩溃之时,隔着他的左手,视野突然有一半变红了,孙必振大惊,他恍惚间意识到,左手上有一股力量在牵引自己,赶忙朝着那方向遁逃。
孙必振慌不择路地遁入红色之中,眼见得血红色锦缎般翻滚,耳听得悠扬浑厚的四字吆喝:
“一、见、生!财~”
循着这一线生机,孙必振逃进了另一个空间,他原本沸腾的魂识渐渐冷却,恢复了平静。
血肉消失了,一切重归正常,方才的疯狂仿佛一场噩梦。
孙必振来到了一处新的空间,此地无光,亦无有大恐怖,唯有惝恍的乐声。
在这空间之内,孙必振看见的是一间向下延展的演奏厅,四个方向的观众席向下无限延伸,越深的地方,就越是黑暗。
席间稀稀落落地坐着一些观众,他们发型各异,却无有五官,观众们看着无限远的演奏台,如此景象,孙必振感到似曾相识。
对了,这些观众,孙必振以前见到过,他们和观众之门上画着的观众很像,只是没有眼睛。
演奏台被一束淡红色的光芒打中,红光之中,一名穿着酒红色礼服的无脸人正在演奏大提琴,他的弓子是一条细瘦的脊骨,提琴则由桃木制成,蒙着一层黑色的皮。
无脸人忘我地演奏大提琴,发出混沌失协的音律,黑暗当中传出神经质的钢琴声,似是在和大提琴应和。
经历了方才的无边恐惧,孙必振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他位于最高的一处观众席,身后就是演奏厅的出口。
“我……我这是在哪?”
孙必振双膝跪地发出了一声脆响,他赶忙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跪在一滩永恒流动的瀑布中,双腿已经被瀑布的酸液腐蚀,洗去了猩红色的血肉,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然后骨头变得像橡皮糖那么软,也化了。
瀑布向无穷远的演奏台流淌,悄无声息。
酸烧蚀着孙必振的血肉,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