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底下几位公主伴读中,有人开始担心,“这也太为难人了吧?谢大姑娘自小在乡下长大,哪有条件临摹书法……”
“是啊,一手好书法,岂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谢大姑娘才回来两个月,这不刻意刁难人嘛?”
低声议论声音传到裴定耳中,裴定展开折扇,漫不经心地看着殿中央的谢鸾。
只见她正襟危坐,神情专注,宽大的袖袍中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手中狼毫随她动作挥洒,落墨成字。
香已燃了半炷,仍不见她露出丝毫紧张的神色。
眼前一幕,竟让他生出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梦中两道身影相贴,他捉着谢鸾的手,带动她的手腕,一笔一画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谢鸾搁下笔墨,转头冲她展颜一笑。
与此时殿中神情专注的谢鸾不同。
梦中的谢鸾……虽是笑着的,眸中灰暗一片,无一丝光彩。
裴定皱了眉头,手上的扇子也不再摇动。
这时景岱倾身过来,“怎么?担心谢大姑娘过不了考核?”
裴定从思绪中抽出,回他两个字,“没有。”
见他神色有异,景岱显然不信,转而同他提起之前的那封信,“谢大姑娘自小长在乡下,究竟是如何练出这么一手好字的?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裴定早就查过谢鸾,甚至怀疑眼前这个谢鸾是被人顶替了身份。
“她手上的粗茧和伤疤骗不了人。”
景岱愣了下,轻笑:“我可从未怀疑过这位谢大姑娘的身份。”
换句话说,就算敬国公府找错了女儿,与他也毫不相干。
景岱敛回目光,话中有话,“你猜祖母为何选谢大姑娘做惜云的伴读?”
裴定目光不离谢鸾,闻言瞥他一眼,“景惜云的伴读,你当是什么好差事?”
回头他得让太后收回成命。
“这倒是。”景岱也看过去,目光落在谢鸾身上。
于谢鸾而言,进宫做惜云的伴读从来就不是目的。
但此次考核过后,她若是表现优异,定会得到太后和皇后的青睐。
这胸无点墨的名声也就不攻而破了。
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