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看了一眼徐凤鸣,没吭声。
两个人都没说话了,徐凤鸣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赵宁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见他呼吸很轻,一直咬着嘴唇,睫毛也在微微颤抖,还不断有豆大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进里衣。
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头发上流下来的水流。
自他认识徐凤鸣那天起,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彬彬有礼、举止得体,一言一行都是按照书本上的圣人所期望的那样调教出来的,循规蹈矩的有点不近人情了。
哪怕现在他受了这般重的伤,已经疼得他受不了了,他还是这般模样,举止大方、不急不躁,面部表情和说话语气都恰到好处,就连脸上那礼貌的笑都一如往常。
这个人要么就是城府太深,要么就是真的被彻底荼毒了,成了一个哪怕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仍能泰然自若、淡然处之的人。
赵宁移开视线,注视着对面那两母女。
他看着那小姑娘蜷缩在自己母亲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
那女人则是一脸经过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欣慰,她满脸慈爱地抱着怀里的女儿,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女儿湿漉漉的头发,嘴里轻轻地哼着歌谣。
那模样,倒有点像徐凤鸣撸猫的样子……
徐凤鸣抱着他家那肥猫时,表情就跟这差不多。
赵宁看着便入了迷,他出神地盯着那母女俩,一向古井无波,如一滩死水一般的眸子里微微荡漾了一下。
他的面色有些许的动容,那万年不化的寒冰,和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颠簸。
就仿佛看到了他期待已久,又始终得不到的稀世珍宝一般。
“前面有人!”
正在驱船的小哥突然大喊一声,赵宁的神色立即恢复了那冷淡疏离的模样。
赵宁移开视线看去,远处是宋扶带着一众京麓学院的学生乘着一艘大船来了,众人身后堆着各种竹简和箱子。
姜黎跟苏仪此时也站起来了,苏仪没穿外衣,仍旧穿着那一身里衣。
这边几人对着宋扶一行人行了礼,对面的师兄弟回了礼。
“姜兄,苏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对面船上的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