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这安阳呢,因为莘莘学子向往的京麓学院地处安阳,才勉强维持着往日繁华。
若不是因为京麓学院,恐怕如今的安阳跟洛阳一般无二。
可洛阳城已经没落了,诸侯国又早就不拜天子不纳贡。
如今的晋朝廷,以及洛阳的百姓们,全凭安阳城养着。
原本就摇摇欲坠、堪堪维持着那岌岌可危的平衡,几年前又收纳了一批难民,如今骤然增加三十万难民,用不了多久便会掏空整个安阳城。”
欧阳先生话音刚落,闵先生嗟叹一声:“阿宁,老实说,我跟欧阳先生就安阳城目前的情势讨论过数次,安阳城太小了,这件事情,无解。”
安阳城太小了,它独属于天子直辖,背后又有一个还要靠安阳城养的洛阳王室,就安阳如今的情势,简直就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孤立无援。
这件事哪怕放在其余任何一个国家的城市都会比在安阳好的多。
毕竟那些诸侯国再不济还有土地,还有城池,小点的国家或许会因为骤然增加的三十万人措手不及,但他们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将这三十万人容纳进去。
可安阳……
安阳什么都没有,它就像是漫无边际的海面上的一座孤岛。
闵先生:“其实,安阳当初收纳这些难民,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包括那些难民们,他们何尝不知道安阳不是最好的去处?
只是他们都知道,这世上除了安阳,大概没有国家愿意接收他们罢了。
闵先生神色有些复杂,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也萌生过一缕无奈和悲哀。
大概只要是个人,哪怕他再冷漠,只要不是到了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地步,总有那么一瞬间,总有某个人、某件事,能悄无声息地激发他内心深处的善意。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谁又愿意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呢?
闵先生走后不久,便是冬至了。
这波澜起伏的一年总算是熬到了头。
这一年徐凤鸣没有回家,只有苏仪跟姜黎各自回家了。
徐府倒是挺热闹的,赵宁窝在暖阁里,似乎都能听见隔壁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