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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李同显看见了张义德那张看起来喜庆极了的圆乎乎胖滚滚的脸,也没觉得心情有多好。
这一下午的时间,他什么正事儿都没干,什么奏疏都看不进去,满脑子就就只剩下了那么一道人影。
心头有个想法,他觉得已经触手可及,但又觉得惴惴不安,不敢伸手触碰。
李同显知道自己在畏惧着能解释今日纪青霭跟自己争执的最根本的原因,她不爱他的那个想法的轮廓都已经那么清晰,但是他还是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来了吗?”李同显问。
他刚才看见张义德出去,也知道后者是去做什么。
现在李同显在看见张义德身后没有跟着自己想见的人,脸色不由就已经先沉了两分。
张义德忍住抬手去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恨不得把脑袋都低到自己的肚子里去,战战兢兢回道:“令主子身边的春麦姑娘说,令主子身子不适,唯恐过了病气给皇上,所以,所以令主子今夜晚膳,恐就不能同皇上一块儿用膳了……”
张义德已经将纪青霭拒绝过来跟自家主子爷一起吃饭这事儿的措辞修饰了再修饰,润色了再润色,但是还是改变不了事实。
李同显空等了一场。
纪青霭压根就没有要低头的意思。
“你派人去告诉她,今日御膳房有做黄金酥了吗? ”李同显问。
张义德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李同显发现。
他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是想着昭容娘娘可能忘了,所以这才特意去差人问候了一声。”
李同显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上面还有一条浅浅的印记 ,那是常年拉弓所致。每次李同显触摸到这条痕迹的时候,内心焦躁的情绪就能被慢慢抚平,让他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但这一次,李同显摩挲了好几次,却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他知道张义德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做事都很严谨周到。既然张义德派人过去请了纪青霭,那肯定是把该说的一个字不差地转述了过去。
可纪青霭并没有出现。
李同显的脸色看起来越来越难看,最后他一拂袖,转身大步离开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