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沉默间,裴老夫人又提起了要给长孙娶妻的事。
每个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面上神情都有些微动,眼看老夫人就要将事情定下时,方梨忽然开口。
她假装蹙眉,说道:“哎呀,这才几日不见,表姑娘怎么就瘦成了这样!”
方梨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角落里的表姑娘身上。
只见她今日穿了件藕粉绣银蝶纹的薄衫,愈发衬得下颌尖削,原本圆润的肩颈线条也单薄得可怜。
“脸色看起来也是差了许多,瞧那小脸白的”
方梨说的这话不知有几分假意几分关心,但确实让老夫人停住了要给长孙娶妻的念头。
此刻沈知凝正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茶水在杯中晃出细碎涟漪,倒映出她眼底一抹仓惶。
她抬眸,轻声细语地回道:“多谢梨儿表妹挂心,我只是这几日感了风寒,有些发烧,所以看起来身子不大好。”
裴老夫人皱了皱眉:“凝丫头这些日子病着,倒是我疏忽了。”
她抬手招了招,“到祖母跟前来说话。”
沈知凝只得放下茶盏,碎步挪到老夫人身侧。
她低垂的脖颈弯成一道玉白的弧,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这时,一直在一旁坐着的男人面上突然出现一抹微不可察的心疼。
“不过是春寒未褪,夜间多咳了两声。”
沈知凝声如蚊蚋,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别处瞥。
她总觉得站在男人身边时,有些紧张。
裴之握着茶盏的指节微微发白,青瓷釉面映出他低垂的睫羽。
沈知凝单薄的身影在雕花地砖上投下淡影,随着她走动时裙裾轻晃,那影子便如蝴蝶般掠过他玄色衣摆。
他闻到她经过时带起的淡淡药香,混着几不可察的甜香气息——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都难以忘记的气味。
“手这样凉还说是风寒。”老夫人在触到沈知凝指尖时惊得坐直身子,转头吩咐道:“之儿,去将府医请来。”
“不必劳烦表哥。”
沈知凝慌忙要起身,眼前却突然天旋地转。
藕粉衣袖扫过裴之案前,他本能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