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亭外,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焦急地踱步。
马车还未停稳,那人就扑了过来。
“小姐!”
玉珠的声音带着哭腔。
“真的是您!”
沈知凝几乎是跌出马车的,她一把抱住玉珠,感受到对方瘦弱的身子在怀中颤抖。
玉珠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看起来精神也不大好。
“我不在裴府的这些时日,可是他们苛待你了?”
沈知凝的声音冷了下来。
她抓住玉珠的手腕细细察看了一番,还好并没有伤痕。
裴府那些下人个个都是捧高踩低的角色,她没在府中的这些日子,想必玉珠也不好过。
玉珠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不碍事的,小姐。”
“对了,我还带了您的东西。”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您从云安县来的时候拿的东西,我全都给您带上了。”
沈知凝接过布包,指尖触及到那支红宝石金簪时,眼底滑过一抹犹豫。
这根金簪,是她及笄时裴之送她的。
第一次与裴念安和方梨产生冲突时,也是因为这根簪子。
好像自己来上京一切的不幸,都是源于他
她的指尖在布包里瑟缩了一下,那支红宝石金簪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
沈知凝突然觉得簪尾雕刻的缠枝纹像极了裴府那些盘根错节的阴谋,勒得她透不过气。
“小姐?”玉珠发现她盯着簪子出神,问到,“这簪子,可要扔了?”
十里亭的老梅树沙沙作响。
沈知凝将簪子递给身后阴影里的顾云澈:“劳烦小侯爷派人将这簪子悄悄放回裴府中”
她顿了顿,“就放在听竹苑院内那方石桌上便好。”
顾云澈接过簪子,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主仆两叙旧的话路上再说。”他拍了拍手,“我们得在天亮前赶到渡口。”
三人重新上了马车,这次玉珠也挤了进来。
马车比先前更加拥挤,却莫名让人安心。
y沈知凝坐在两人中间,听着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忽然有种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