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六笑道:“你让阿黄趴地上,它都沾不上一点儿灰,够干净了。”

    “那我总得干点儿啥,不然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赵老六将她拉进屋,给她倒上茶,“先稳一稳。”

    “从我嫁到宋家村,就再没见过家里人,稳不了。”

    “你没梦见过他们?”

    杜春枝叹气,“没有。”

    赵老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你梦见的都是暗杀良臣,买卖人口,真是忧国忧民,有一副狭义心肠。”

    杜春枝被他逗乐,啐道:“一把年纪了,越来越贫。”

    不过让赵老六这么一打岔,她便没那么紧张。赵老六拿了棋来下,故意让杜春枝多赢了几回。

    快到午时,人终于到了,是杜春枝的娘家长兄杜春隆。亲人相见泪两行,两人一番唏嘘,各自讲了这些年的遭遇。

    当年杜春枝嫁过来后,娘家的布偶卖不动,听了亲戚的建议举家迁移。

    倒霉的是,半路突然遇到百年洪水,行李没了,爹娘也没了,其余的人被水冲散,就剩兄弟两个。

    哥俩没办法,只能先当流民,给人做苦工,因为人聪明,被东家看上,做了跑腿传话的小伙计。

    后来跟着东家跑商,渐渐攒了些银子。年前东家病逝,换了掌权人,哥俩一商量,决定回乡。

    一是回来寻找亲人,二是做了这么多年伙计,也想自己撑起个小买卖。

    寻亲并不顺利,离开家乡时是一大家子,如今能找到的只有杜春枝。

    杜春隆七尺的汉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早知宋垚不是人,当初就不让你嫁他。”

    杜春枝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如今再嫁,也做起了生意,宋垚算什么?”

    她转了话题,问道:“哥哥打算做什么生意?”

    杜春隆叹了口气,“当初跟着东家做瓷器,路子也熟了,只是本钱太少,怕撑不住。”

    杜春枝想了想,又问:“哥,你和二哥布偶手艺还在不?”

    杜春隆摇摇头,“都多少年没做过了,怕是连针都不会用了。”

    杜春枝将他带到小作坊。

    刚开市,村里人就急着上工。几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