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能够四处飘散。
飞檐旁边，屋脊之上，大鹏站在那里就像看着名家画作般看着施小予，没有说话。
仿佛，他们不需要说话也能交流。
施小予看了许久大街上辛劳、悲伤、哭泣、欲绝的人们，终于说话，只说了一句话：“大鹏，你很好！可是……我不好。”
大鹏情不外露地说：“我曾经觉得，世间不会再有比你更好的女子，直到你随掌门师妹回来，我愕然发现，原来还有比你更好的女子，那就是现在的你。”
施小予一边抑住情绪一边说：“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朵残花，即不完整，又不干净。”
语言甫毕，御剑离去。
施小予并没走多远，刚刚那一句话已然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坚持不住，只好停下来。
前面有一栋房子，或者不能说是房子，破败到不能说是房子。其中一面墙倒塌，房顶砸了下来，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另外三面墙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裂痕，显然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破败，残壁，碎瓦，断梁，风过微凉，风声凄惨。
这栋不能说是房子的房子没有人会觉得它安全，施小予却还是躲了进去，躲在角落里面，躲阴影里面，然后把自己卷曲起来，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膝，把头埋进膝盖里面。
她抽泣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很小，很细。
她的双腿越夹越紧，她的双手越抱越紧。
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渴望过爱情，认为自己不需要爱情；在那之后，她渴望身边有一个男人，能够在她脆弱无助的时候紧紧抱住她。
所以她很矛盾，她觉得渴望男人的拥抱是脆弱的表现，她瞧不起弱者，但却渴望极了。
她在内心的深处说，女人就是女人，贞操就是女人的一切，失去贞操，就什么都失去了。
蚊子越飞越多，哭声越来越大，坚韧不拔的施小予此时此刻仿佛惧怕黑暗的小女孩。
也是在哭声越来越大的时候，施小予忽然顿住，止住，满是泪痕的脸不再发声，侧耳倾听。
她听到了哭声，她已然止泣了，是谁在哭？
哭声很近，就在她的身后；然而，她的身后只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