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如霹雳惊雷落在脑中,袁公昭赫然一惊,与身后不远处的槐荣对视一眼,槐荣自退两步望向山林,袁公昭沉吟片刻后摇头道:“不会。”
“何以见得?”陈煜自嘲似地笑了笑,“普天之下,敢在朕面前说真话的人,不多了。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会。”
袁公昭道:“幽帝之灭,一在于荒废军政,皇权旁落。二在群子夺嫡,未生战事,内乱先起。三在荒淫无度、败坏纲常;更兼残暴不仁、重用丰疆羸赫之流的将领,多杀多诛、屠城灭族视如平常,车裂剥皮、毒毙蛇穴之酷刑以为乐事,致使百姓纷纷聚义以抗暴政。当今天下,陛下圣贤,扶幽宫之事上虽略有微瑕,但自古圣君虽多、完人却少。再则,如今东宫早定,太子正直壮年,即非幼子也无争夺之患。以臣愚见,大多巨祸皆由内生,内稳则天不大乱。所以当今天下,虽有佣兵自重之二狂徒分列东西,但陛下仍居八州及百越田亩之丰、子民之众,所以,陛下断无此忧。”
陈煜看着袁公昭问:“爱卿可有听说过关于太子的传闻?民间有人谣传,说太子出生不正,有亏储君之位。”
袁公昭点头道:“星斗小民,无知百姓,最好谣传之事,以娱其枯乏低贱之生。陛下无需在意。上有禁令明诏,只需令各州郡行雷厉果决之法,敢谣传辱上者,即扑即斩。料想不出数月,谣言自破。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又道:“臣有一言恐扰圣听。但陛下知道臣的秉性,性不忍事,心中有话,不吐不快。若有犯上之嫌,请陛下降罪。”
“哦?”陈煜眉间微骤,“说来听听。”
袁公昭答:“臣来时路上,听说太史令骆大人和左右作策尹樊、卢三人因妄言获罪,臣想为他们求个情。”
陈煜面色倏沉,似被人撕开旧伤,冷冷地问:“你素来不问朝中之事,似乎也与他们三人无有亲故之缘,今日为何破例为他们三人求情?”
袁公昭道:“那三位大人在大殿上妄言获罪,陛下按律法处置,本不该臣多言。但臣素闻‘圣君不杀才士。’而且历代先君对史官都少有极刑之例,臣请陛下三思。”
“朝令夕改,岂非自损威德?”陈煜无声冷哼,咬牙骂道:“那三个不识时务的狗东西,朕如何能破例饶恕。”
袁公昭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