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又道:“上君之言,自然不可朝令夕改。但臣听说,陛下改元大业后将于明年大赦天下,臣想,若能一并赦免三人,便降为幽囚之刑,也算君恩浩荡。若能放还乡里,当是上上之善。日后谣言除尽,三史自知其罪之重,陛下却宽恩以待之,以此秉笔青史,想必千百年后也是一桩传世美谈。”
陈煜缓缓驻足,似斟酌片刻后仍摇头说:“大赦之中,唯有犯上作乱、阴谋叛逆者不赦,三史之罪以足称之以犯上作乱。你这话谁服不了朕。”
“宋遗、王玄策!”袁公昭似乎一咬牙,搬出了最后的底牌。
陈煜眸光一闪,微微侧首:“与他二人何干?”
袁公昭答:“不知陛下听说一句话没有,‘平生无有违心事,独负长安两少年。’”
陈煜追问:“源自何处?”
袁公昭答:“回陛下,这话是王玄策说的,时间该是当年他与宋师归隐之前。陛下可曾记得,景成十二年科考,王玄策为主考。那一年至今被称为我大周第一考,xx都名于此届。卢樊二人也是当年考生,他二人虽来自南北异地,却同时以‘裁辖巨族,均田富民’为题。当时王玄策本意将二人定位三甲之列,却因为当时各大门阀望族虎视眈眈从中作梗最后作罢,不仅如此,二人因此被多番排挤,难入机要,最后只能编入史官从属,列入清职。此事是王玄策心中一痛。想必如此之憾,陛下也有体会。七年前,也有一位考生是如此,陛下本已定位探花,那考生却被污垢为舞弊,最后不了了之。”
说着,他向前一步,低声道:“陛下,宋师和王玄策隐世良久,臣奉命查访多年,终是无果。臣想,他们或是悠游于灵隐之外,或晦迹于深村之中,总之应该还活着,至少有一人还活着,否则若都亡故,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毕竟身死万世休,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了。如此看来,他们只是在某个地方瞧着看着。如今大战将起,王玄策有机谋深智,宋师更是独负士儒领袖六十余年。陛下试想,以他二人智术之深、思谋之远,陛下若要再得之,恐难以金银之利、仗印之权而诱之,唯有示之以恩,动之以情。如此,或如延平之剑,尚有再合之时。”
陈煜停驻思忖,半晌后摆手叹道:“罢了,便依你。”
说罢,似乎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