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舟离开她的唇,站在黑暗里,而光线将他的脸切割成了两半,初夏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颌和性感的唇形。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她永远不知道蒋随舟在想什么。

    于是初夏伸手拉住他半敞的领口,力气大到让她自己都惊讶。

    蒋随舟被她拽的倾身压过去,下意识用手臂撑在她头顶两边,才没有真的压到她。

    这一次,初夏在光亮的地方看见了他的整张脸——

    他眼尾泛着极淡的红,却在光线落下的瞬间迅速垂眸,将所有情绪藏进睫毛投下的阴影里。

    他的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仿佛要把某些呼之欲出的字句硬生生咽回去。

    “你总是这样”

    蒋随舟的唇角依然挂着那抹讥诮的弧度,可嘴角细微的抽动出卖了他。

    他并不是游刃有余的。

    他已经快要失守了。

    此刻,男人的右手还虚虚扣在她耳后的墙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什么,却始终保持着与她肌肤毫厘之距的克制。

    他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砂纸磨过锈蚀的锁链,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可说到一半突然偏头嗤笑一声,再转回来时,眼里已是调整过后的云淡风轻,连嘴角的弧度都完美得像是精心计算过。

    “怎么,那三个男人还不够你玩吗?”

    初夏刚想反驳,却突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一道新鲜渗血的齿痕——那是方才接吻时她用力咬下的,可他连指尖都没颤一下,反而更用力地扣住她的后颈,仿佛连痛觉都能用来镇压爱意。

    她本能地伸手去碰,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可怜我?”

    他贴着她耳畔低语,呼吸滚烫得像要灼穿她的皮肤,可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我要的不是你的施舍,而且,我比他们三个都疯多了你该怕我的。”

    此刻若有第三人在场,只会觉得这男人傲慢又游刃有余。

    可初夏离他太近了,近到能看清他脖颈上暴起的血管正随着心跳剧烈搏动,近到能闻见他衬衫领口沾染的苦艾酒香里,混着一丝医院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