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蒋随舟的那一通电话在这些天里会突然浮现在初夏的脑海里。

    每当她察觉时都会皱着眉将念头打压下去,可那句话像是病毒一样一直时不时冒出来,毫无预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回想那封邮件里蒋家佣人的口述,她描述的蒋随舟是自己从未触及的一面。

    也是因为想着想着,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件事——

    在蒋随舟的世界里,那句‘我会对你有用’或许就是在用他的方式说‘我爱你’。

    但她不应该回应。

    直到今天,她其实已经记不起蒋载兴那张狰狞的脸了,但她还会偶尔在梦里回到那一天——

    她的身体曾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对方用眼神扒光,可无论她是愤怒还是嘶吼,对方都以一种逗弄的姿态进犯她。

    梦中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那么无力。

    而对面模糊的面庞上是一张笑着的嘴。

    她曾问过自己,接受蒋随舟代表背叛过去的自己吗?答案是不知道。

    蒋随舟错了吗?

    没有。

    她错了吗?

    也没有。

    她的身体里有两个我。

    一个我说:他是他,蒋载兴是蒋载兴,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另一个我说:可是他曾经无数次视而不见,助纣为虐,他真的无辜吗?

    那个我说:可是那时候他没遇见你啊,他爱你,你知道的不是吗,他是不会伤害你的。

    另一个我说:爱?那东西看得见摸得着吗?有权力带给他的好处大吗?

    两个我吵得不可开交,她只能捂住耳朵,大声问:不去爱,就不会受伤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明明没有去爱他,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

    “黎小姐,这只是一个问题,别因为这个难过。”

    电话里,蒋随舟的声音传来,将初夏的思绪瞬间拉回了现场。

    他的语气一改漫不经心,认真道:“我想撤回我刚刚的问题,换一个。”

    不等主持人张嘴,蒋随舟就说:“保质期过了,爱就不存在了吗?”

    初夏轻轻一怔,听见他用低沉的嗓音,引用了一段她刚刚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