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传来一微微压低的声音。
“是我。”
郑写意讶然：“崔远扬？”
“嗯。”
郑写意这时候仔细一看，屋内亮着烛火，却没有一个丫鬟。也是，如果屋里有丫鬟，她也不至于是崔远扬敲窗户敲醒的。
“你来干什么？”
这人是不是有病，白天的气她都还没有散去，晚上又莫名来把熟睡的人叫醒，这起床气只会更不好散好吗？
“你是不是，生气了？”他的声音有点低，清越中多了些磁性。
郑写意坐在床上翻了白眼，这不挺清楚大家都有起床气么？还来干什么？
“半夜三更你跑过来，究竟所为何事？”郑写意困了，不想跟他吵下去。
“晚间在悬镜司，我吓到了郡主，想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我很好，你看到了，请回吧。”郑写意毫不犹豫下了逐客令。
“你连窗户都不开，我哪里是看到了？”崔远扬压低声音中似乎又带上了一缕笑意。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私下相见，多有不妥，请侯爷回去吧。”郑写意耐着性子说道，她不想下床。
“郡主何时如此在意这些没用的规矩？”崔远扬声音中的笑意更浓了，“如果郡主执意不见的话，那远扬也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等到郡主的侍婢和护卫都回来，等到天明，郡主总会从屋子里走出来。”
郑写意咬牙从床上跳下来，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打开窗户，低吼：“你威胁我？”
崔远扬看见郑写意，脸上蓦地露出了粲然的笑容。月色如水，照亮了这一笑，让窗户下、小院中争奇斗艳的繁花恍惚间，黯然失色。
郑写意看得愣在了原地，脸上气势汹汹的表情也不由怔住了。
崔远扬的笑，仿佛这般夜色，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