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傅砚修,脑海中依旧是曾经那一幕。
“傅砚修,你以为孤真不敢杀了你么?”
“兄弟?”沈祈谦讽笑一声,“你最好恪守兄弟人伦。”
傅砚修心一沉。这番话似乎更肯定了他心中那个从来不愿意相信的猜想。
他蓦然抬起头直视殿下问:“殿下疑心于臣,分明是殿下心有暗鬼。枉顾人伦的到底是谁?”
沈祈谦怒极反笑:“孤是太子,即将是天子。”
“那殿下可曾想过,帝王宠爱非常人能承受。今日若非是殿下不顾尊卑,那件大氅让五皇子看出了端倪,阿意何至于会平白遭受祸事?”
傅砚修袖子里手还在发抖:“阿意身子早就不能动武了。”
在那种情况下,为情为理盛意都没错,事关他安危,傅砚修不想论对错,只想远离是非。
“今日确是孤之过。”沈祈谦低声道。
“众目睽睽之下,孤为先生连皇位都能拱手相让,你以为你带他走便能安然无恙?”
“这天底下,没有比皇宫更危险也更安全的地方。”
傅砚修跪在那仰起头,盯着面前这男人高大的身影。
细数古往今来种种,能恩爱到老的夫妻都极少见,更别提是身在帝王家又都是男子。
“若是哪一日殿下变了心……能否留阿意一条性命,让臣带他回家。”
沈祈谦垂下眸子:“孤不会同意你致仕。”
“在先生心中,你是他的兄长、是他的亲人。对于先生来说比孤还要重要,你必须留在京城。”
“至于蛊毒一事,孤已派人去南疆。”
想起面前人与先生相伴成长的光阴,沈祈谦只恨自己没能早出生几年。
听他语气软了些,傅砚修心中抱着些希望又道:
“殿下,您真忍心让阿意沦为佞幸之流?今朝陛下能堵得住朝臣悠悠之口,来日如何能让后人也闭口不言?”
沈祈谦弯下腰扶起他:“孤不想为先生杀人,让那些人的血污了先生清名。史书功过,那就要看你,傅砚修,你能走到哪一步?”
傅砚修明了,退后半步再次叩拜。
“臣,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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