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单膝跪地,手中皮尺“嗖”地一下甩开,沿着木料边缘稳稳地拉伸,修长的手指精准卡着刻度,嘴里小声嘟囔着计算公式,脑袋里飞速运转,换算着各类数据。每量完一段,他便会猛地直起身,扬起脖子,朝着不远处忙碌的搬运队伍高声呼喊:“这根长四米八,做檩条正合适,赶紧搬走!”那嘹亮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如同号角。
然而,天寒地冻,挖地基成了棘手难题。冻土硬得如同铁板,一镐下去,仅能砸出个浅浅白印。高亮和众人却毫无退缩之意,他们先齐心协力在皑皑雪地里,用铲子、锄头艰难地清出地基轮廓,每一下挥动都伴随着粗重喘息与飞溅的雪块。紧接着,把山上运下来的枝桠密密麻麻堆在地基之上,将点燃火把扔去,瞬间火苗蹿升,噼里啪啦作响,滚滚热浪逼向冻土。待土地被烧得稍软,大家趁着那股热乎劲儿,抡起镐头、铁锹,迅速挖掘,冻土逐渐松动、瓦解,地基一点点成型,汗水混着雪水在他们额头、脸颊流淌,却无人喊累,一心只为新营地早日建成。烧地基的同时还烘干了木头,只有在如此艰苦条件下,才想出这么有智慧的方法。
伙房里,老张作为经验丰富的炊事排长,一马当先地忙碌着,手下那50号人,都是干不了重活体质没完全恢复过来的。他们分工明确,洗菜的、淘米的、烧火的,各司其职,热闹而有序,一门心思全扑在怎么让两千多号兄弟吃上热乎饭菜这件大事上。
物资紧缺是眼下棘手难题,大米作为鬼子管控物资,不允许中国人吃。所以队伍每餐主食只能是高粱米和小米。虽说比不上大米软糯,可架不住数量管够,满满几大麻袋堆在墙角,倒也给人心里几分踏实。
老张心里清楚,队伍里一大半都是从劳工营解救出来的苦命人。提起那段日子,谁不是满腔悲愤?在劳工营,鬼子心狠手辣,把人当牲畜般对待,每天扔给他们的是两个长着绿毛、馊臭刺鼻的玉米饼子,分量还少得可怜,纯粹就是吊着口气,饿不死就行。那馊味钻进鼻腔,直让人犯恶心,可为了活下去,大家还得强忍着吞下去,多少兄弟被折磨得皮包骨头。
如今不一样了,一到饭点,大锅里热气腾腾,老张亲自掌勺,奋力搅动着煮高粱米的大锅,浓稠的粥香飘散开来。看着战士们捧着大碗,大口大口喝着热气腾腾的高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