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
历经九死一生,残余的鬼子们总算冲进了前方密林,一个个大口喘着粗气,暗自庆幸捡回条小命。
就在鬼子们稍稍松懈之时,隐匿在密林两侧的暗堡陡然发难。伪装得严严实实的射击孔瞬间喷吐出道道火舌,重机枪仿若愤怒的钢铁风暴,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向林间,打得树干木屑纷飞。
机枪手们憋闷许久,此刻眼中满是杀意,手指死死扣住扳机,尽情宣泄着怒火。子弹穿梭在鬼子群中,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刚缓过神的鬼子们惊恐地瞪大双眼,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密集火力成片撂倒。有的鬼子胸膛瞬间被打成筛子,鲜血汩汩涌出;有的脑袋爆开,红白之物溅满周边草木;还有的四肢被打断,在地上痛苦扭动、哀嚎,林间瞬间化作血腥屠宰场。
春日熏面色阴沉,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竭力瞪大眼睛,在枪林弹雨与硝烟弥漫中迅速洞察着局势。见前方暗堡火力凶猛,后方迫击炮炸得地动山摇,己方被死死夹在这死亡夹缝里,他当机立断,声嘶力竭地挥舞着军刀下令:“全体向东侧迂回躲避,快!动作都给我利索点!”
日军士兵们此刻早虽已狼狈不堪,但多年严苛训练铸就的服从性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们猫着腰,在枪林弹雨中朝着东侧夺命狂奔。
一番艰难奔逃后,他们总算暂时摆脱了前后夹击的绝境,觅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众人瘫倒在一片相对隐蔽的山坳里,累得话都说不出,只剩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
春日熏此刻狼狈至极,那身笔挺军装满是尘土硝烟,焦黑的痕迹斑驳交错,脸上也蹭得脏兮兮。身旁突然一声悲嘶,他扭头望去,只见自己的战马被炸得肚破肠流,鲜血汩汩地在雪地上洇出一大片,马眼圆睁,四蹄还在虚弱地抽搐。春日熏不由眉头紧锁,满心焦虑。此次出兵,浩浩荡荡一个联队,本想着踏平二龙山手到擒来,不曾想连个抗联战士的影子都没瞧真切,自家队伍却已死伤惨重,折损大半,眼下粗略清点,仅剩一千五六百人,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