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童年记忆最深处的恐惧中,她无知无觉地出了满身满脸的冷汗。
乱了。
心跳乱了,呼吸乱了,把握在她手中的局势也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猝不及防下,表现得如此明显,以狄牧目前展现出的敏锐性,势必会察觉什么——
譬如说,她手中的这枚铃铛里,记录着可以置她于死地的证据。
如果狄牧此刻要抢铃铛,她绝对抢不过。
清醒意识到这点,让曲江几乎在顷刻间屏住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要如何呼吸。但眼前血红的影像仍没有结束,强烈的刺激很快强迫着她清醒过来,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让氧气重新涌入肺部,供给缺氧停止思考的大脑,告诫自己不要方寸大乱。
“我没事。”
那段影像如同被拉低了透明度的图层,盖在曲江所看到的现实景象上。她眼前交叠着双层画面,其实看不太清狄牧的表情,但在开口回应的同时,她还是偏头看去。
只是她少有的面孔绷紧,唇角没有一丝笑意——现在微笑已经没有用了。
狄牧沉默,空气凝固了片刻。
曲江也不急着开口,她在等,等眼前的影像播放完;同时也在最大负荷地运转大脑,思考各种应变方式,等待在狄牧有所动静时给出最合适的反应。
她能模糊看到面前的男人正目光沉沉望着自己,静水湖上的太阳落了,此刻夜幕笼罩,星月皆隐。
影像播放完了,他们都没有动作。
半晌,狄牧终于开口:“那枚铃铛中的内容不能给我看吗?”
曲江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对方在发现她的异样表现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比她所设想的最不激进的可能都更温和……甚至温和到令她诡异地察觉到了一丝贴心,好似对方在关心她的感受,避免她有压力。
真是疯了。
虽然出乎意料,但迅速回神后,曲江还是飞快回答:“对。”
失控感在依旧稳定的交互下逐渐隐去,秩序感和用以谋划的理智在逐渐回归曲江的身体,她顿了顿,补充道:“至少目前不行——在我们找到与你有关的证据前。”
反正狄牧必然已经从她的反应知道她手中这枚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