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留下来的铺子和手艺,也都要荒废了。”
“这梅子糕,估计这做不了几批了。”
“兄台拿回去尝尝,若是尊夫人觉得适口,可以趁林氏商行消失之前,去多买些囤着。”
“月末,也就这两个月了。”
林从鹤提起林氏商行,刚才兴致勃勃的语气沉了下来,柜台旁的药童提着那包好的安胎药递给他,“这位爷,您的药装好了,一共是十六幅总计十二两银子,您是现付还是记账?”
“现付吧。”
他从袖中摸出了十五两的银锭,递给药童,“剩下的记在账上,记做……杂货街十六号甲子楼三楼。”
“姓鹤。”
“等这些药喝完了,算在下一批药材的账上。”
听他提起杂货街,霍千斛心下微动,拎着手中被强塞过来的梅子糕,跟上了林从鹤。
讶异道:“这位兄弟是住在杂货街?”
林从鹤心生警惕,退了两步,问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身份敏 感,虽苟且偷生活了下来,但摄政王府仍然如悬在他头顶上的利剑,无时无刻都警醒着他,要他隐姓埋名,避开可能暴露的风险。
从前常去的铺子、常去的街道,他醒来后,一次都未去过。
就连给绿芜买药材,也是来这家偏僻的、此前从未来过的鹤年堂。
平日上街,他从不开口与人交谈的。
只是刚才听到霍千斛的夫人怀孕之事,他想到家中的绿芜,心底一软,便搭了两句话,赠送他一些点心。
萍水相逢,走出这鹤年堂的大门,大家往后谁也不认识谁了。
怎料这人竟要缠住他,打探他的住址,林从鹤怎能不警惕。
冷冷的扫了霍千斛一眼,抬脚便要离开,霍千斛知道他是误会了,苦笑一声叫住他。
“兄台莫要恼怒。”
霍千斛尴尬地解释,“我有一好友,姓司马的,也住在杂货街里,前些日子听说他家里出了意外和变故,将衙门的人都惊动了,这一个多月也未曾再见过他,心里担忧,这才同您打听打听,并无旁的意思。”
“您若是不方便,我不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