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看着他:“你问吧。”
鹤砚清沉默良久,却在最后一刻胆怯了起来。
他想问,姜玉瑶可曾爱过他半分。
姜玉瑶若是可怜他,会说有;若是不可怜他,就会说没有。
所以,他用什么去评判真伪呢?
都要死了,答案真的那么重要吗?
可鹤砚清又不甘心,两眼只得更加猩红起来,喉咙不停的下咽着。
慌乱,心痛,犹豫,不甘,萦绕在他憔悴晦涩的面容之上。
士兵端来一盆冰水,里面还有从冰窖取来的冰块尚未化完。
姜玉瑶回身看了一眼,又回转回来:“鹤砚清,你想要问什么赶紧问。”
鹤砚清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了。”
他眨了眨眼,声音低沉沙哑起来:
“希望鹤昆能对你好些,将来能发善心为你姜家讨得几分公道来。
若是不好,我还在宫中有一些旧部,都是忠诚于我之人,还能送你离开。”
姜玉瑶喉咙在这一刻发紧发酸,她吐出的字眼也微微有些发抖起来:
“你别这样,这样也太不鹤砚清了。”
苏叶端起那盆冰水走到姜玉瑶旁边,姜玉瑶看了苏叶一眼,苏叶对着鹤砚清就泼了去:
“世子,这都是你应得的。
娴妃娘娘苦世子已久,这盆冷水就当是泼掉从前的一切。
泼水断孽缘,从此再不复来。”
冰水从鹤砚清头顶落下,将人浇了个透。
混着鹤砚清身上的血水,在这初春的天牢里,寒气萦绕开来,犹如一把把利剑刺入血肉里,冻得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姜玉瑶转身离开,鹤砚清却在背后唤道:“瑶瑶,瑶瑶……”
“你可曾对我,对我……动过真心?哪怕是一分,一星半点儿?”
鹤砚清脆弱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满是委屈与期盼。
冰水顺着鹤砚清的长睫滴落,混着他的眼泪,滚得汹涌,横飞乱溅。
卑微如他,此刻低到了尘埃里,眼睛一直朦胧的看着她的背影。
姜玉瑶在牢房门前顿住了脚步,始终敛着双目,不敢睁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