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忽然又想, 他们都要给她殉葬了,她又怎么能继续无视他们的真心?
但不无视,还能如何?
她要死了,他们却都还年轻。
闻炤蓦然又想——如果她当年娶的,是这两个人就好了。
如果是他们,那她第一次尝试去照顾一个男子时,就不会被深深刺痛了。
明媒正娶的正君,虽是因为利益才求娶的,可拜堂成亲时,闻炤看着拉着红绸另一端的那双手,也曾想过,她会给他尊重,给他呵护。
如果他需要,她也会去学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妻主,也会学,怎么去爱人。
只是新婚之夜,对上他冷冰冰的一张脸,闻炤才起的心思就烟消云散了。
她以为二人相敬如宾,没想到才半个月,他就敢在府里与别的女人私会。
如此放肆,如此践踏她的脸面,如此侮辱她……
在闻炤亲手将那个浪荡公子勒死的同时,也杀死了那个心中对情爱之事怀揣着好奇心与期待的自己。
偏偏生不逢时。
……
顾熙走到最后一幅画前,画上没有闻炤——应当是已经去世了。
画里有两个男子,身处于残破的宫宇,穿着丧服。
一个疯疯癫癫,嘴里有时叫哥哥,有时叫陛下。
另一个一头白发,望着手里明黄色的荷包默默流泪——
那荷包里装着的,是十几颗红艳艳的红豆,和一缕用红绳绑住的白发。
闻炤爱上他们了吗?
或许没有。
可她一定是动心了。
所以她留下这最后一个遗物,也是唯一一个她真心送给二人的唯一礼物。
画中白发男子哭完了这一生的泪,割下一缕自己的白发,与荷包中的白发绑在一起。
“陛下你说,此般,是不是也算我们一起白了头?”
……
“算。”
顾熙伸手抚向画中,凝视着兄弟二人一模一样的脸,两个名字脱口而出:
“景煜,景曦。”
尾音落地的一刹那,所有画卷都化作一条红线,缠绕到顾熙右手尾指上。
红线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