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饭——用矿坑里的废水煮的烂肉糊糊。
至于为什么会有肉,帕鲁也不知道。
确切地说,是他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愿多想。
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人说出了这是什么肉,他一定会因内疚而饿死。
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见到外面那个丰富多彩的世界,他还想回到那个温馨甜蜜的家。
帕鲁只能继续挥动着镐头,因为饥饿和疲惫,那玩意儿在他手里越来越沉重。
每一次落下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然而眼前的这块岩石却坚硬无比,即便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裂开。
鲜血混着汗水沿镐柄流淌,滴在地上与粉尘和石砾混在一起。
但他仍然丝毫不敢停歇。
今天的监工心情很差,似乎是他们这个矿区的生产指标还差得很远。
帕鲁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开采什么,但他知道即便对这些监工来说,不能按时完成指标的下场也同样凄惨。
也许今天还是高高在上,挥着鞭子抽打奴隶的监工,明天就会被祭司们贬黜为被抽的一员。
帕鲁见过因完不成任务而被派往更深的矿区里劳作的监工,但却从来没见过有人活着上来
在休息的间隔,帕鲁偷偷拿出了一只小皮囊喝水。
矿坑里的水又苦又咸,而且还特别硬,甚至只需要几天的工夫就能在皮囊里沉积出一大堆矿渣。
可为了活得久一点,帕鲁也必须喝下去。
然而在帕鲁喝水的时候,他从余光里,好像看到维兰正和另外的几名奴工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复明教会的监工严禁他们聚集和交谈。
只要举报他们,就能收获一天的假期和一份真正的食物——帕鲁心想。
他舔舐嘴唇,口中糟糕的苦味都快让他忘记了面包的松软香甜,蔬菜的清新脆爽和肉排的鲜嫩多汁,还有蘑菇浓汤的醇厚鲜香
帕鲁觉得自己的右手正在不受控制地抬起,声音也在喉咙里顶得难受。
但最终,帕鲁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监工有监工的规矩,奴隶也有自己的秩序。
他可以向监工举报自己的难友,但奴工中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