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中央,脱下来道袍重新穿上朱红色团龙袍的朱厚熜端坐在龙椅之上,龙椅旁边,太子朱载壡挺身而立。
朱厚熜双目微阖,一股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这几十丈上百丈长宽的大殿之中,仿佛盘踞在殿内的真龙,让一众踏入奉天殿的朝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而在奉天殿的的两旁十三名身穿白色斗牛服的人影如同雕塑一般,呈扇形站在一众朝臣面前,而在奉天殿的四周影影绰绰更有数十上百名身穿黑色兜袍的人影站立。
严嵩只瞄了一眼,瞬间心中咯噔一下,眼前这些人明眼一瞧便能看出都是内侍。
但除了站在皇帝身边的李芳、黄锦以及两大秉笔太监石义、孟冲这几个老面孔外,全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一旁的徐阶转过头来跟严嵩眼神交流了一番后,也是心思沉重。
不多时,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高声齐呼:“臣等恭请陛下圣躬安!”
朱厚熜站起身将手挎在腰间朗声道:“朕安!都都平身吧!”
“谢陛下!”
见众人起身站立,朱厚熜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有监生御史哭宫,说朕一意玄修不顾朝政,更是堵塞言路不听正臣之言,非明君之道。今日朕也学一学那上古圣王问道于群臣!”
说见众人沉默不语,朱厚熜看着徐阶点名道:“徐阁老,朕想听你说说!”
徐阶谨慎地推辞道:“圣明无过陛下,臣不敢妄言!”
“无妨,朕刚才说了,问道于群臣乃上古圣王之道,献计于王乃臣子本分,无需如此谨慎!”
徐阶见推脱不了只能开口说道:“为君之道,前人之述备已,臣愚钝难脱圣人之道,臣闻古圣先贤云:‘轻徭薄赋,民乃乐其业。’
我大明如今南倭北虏,而生民艰难,若陛下能够以身作则,针砭昔日之弊政,力行节俭以宽民力,生民无不感激涕零。
且宫中玄修之风日盛、糜费甚巨,臣请陛下驱逐妖道,广开言路,亲贤良,远奸佞,以固国本。
如此不消数年必可国泰民安,天下大治,陛下圣德,必光耀千古。”
徐阶一字一句款款而谈,说的都是圣人教诲,虽然无惊世之言却也是老成持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