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应声将人扶下马车,城北大营占地颇广,营外也有不少士兵往来行走,或是巡查或是歇脚。
她们绕着大营缓步而行,这趟出来本着低调的原则,两人都穿的朴素又戴风帽遮住了脸,是以,往来人等不过略扫了她们几眼便回过头去继续聊天。
“诶,听说了没,昨天就该运去六镇的粮出事了。”
“真的假的?不能吧。”年轻的士兵道,“哪家匪首敢劫六镇的军粮,再说负责押运的是佟大人,佟大人走这条线二十年来从无差错啊。”
“真的,我里头给都督做饭的厨子老乡说的,他昨儿送晚饭时亲耳听到,六镇的都督全到了,新任的凉州都督是秦王殿下,赴任途中到了咱们燕州城,正巧撞上这一遭,上头几个老爷都被他拉了过来,大帐里的灯啊这几日整夜没熄过,严重的很!”
年老的士兵耷拉着嘴角,“听说这回负责押运的是东都某个大人物的儿子,过来攒个资历,不是佟大人,这才出了差错。”
年轻的听他讲的头头是道,脸色越发难看。
“那怎么办,至多一个月后谛戎铁定进犯啊!没粮可怎么打?”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劫粮的就是谛戎人!以我的经验,他们不会只劫这一票,多半憋着大的!”他叹了口气,“虽说秦王殿下勇武,可咱们的神屠将军已经被东都那些人厌弃了,堂堂王爷都能被贬成都督,哎,下次若是谛戎举兵进犯,不好说会怎样。”
“都督也是凉州都督,凉州是对阵谛戎的一线,秦王在前,咱们六镇铁定守得住!”
见年轻的还有锐气,年老的一挑眉,又叹了一声更重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秦王又不是刀枪不入不用吃饭,这军粮失窃一时半会肯定补不上来,春播又要开始,粮仓里能有几粒米?将士们饿着肚子,秦王也不能以一当百啊,前景不妙啊。”
那年老的一句跟一句,句句不好听,说的年轻的挺不住,终于急道:“那该如何?”
年老的手一摊:“听天由命咯。”
殷皎皎在旁听罢没言语,而是继续往前,城北大营外短短一段路,竟是不下七八个人在谈论此事,说法和论调都差不多,一派愁云惨淡。
秋茗先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