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亓官征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毕竟高阶文士稀少、而且他见过的高阶文士都已经有人效忠过,总会有人贴身确保他们的安全,从来不会独自一人出现在陌生武者身前。
纵然是惊鸿一面,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那位郎君文气凝实、印绶温润有光泽,至少在七品以上。
已经算是高阶文士了!
而且他又那么年轻,还没有效忠者……
亓官征自小跟着几个兄长在幽州跑马征战,后来又到中原打仗,混在行伍之中……
真的、真的很少跟文士群体打交道。
越琢磨,他就越心虚,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勾勾缠缠的闹得他睡不着觉。
……睡不着,那就甭睡了。
有这么多复杂心思,肯定是白天锻炼少了。
起床!锻炼!
月光下,这位年轻郎君的脸显得越发俊俏,长发高高束起,几根小辫子随着舞枪的动作来回晃悠,时不时击在饱满的、沁出些许薄汗的胸膛上。
“飒!”
他使出了最后一式,将银亮长枪狠狠刺在地上,自己则原地抱臂,陷入深思。
自己琢磨,也琢磨不出个什么……
对了,要不写信问问大兄?
大兄他可不得了,以前是在文士堆里闯荡过的,据说跟那个最难伺候的汝阴侯都打过交道。
问他铁定行!
说干就干,亓官征随便披上件衣服,遮住赤裸的胸膛,点燃烛灯,坐在了案前。
“大兄亲启,弟征有事请教……”
“嗯,弟有一个朋友,额,同袍,误入一位七品以上、长相俊秀,未曾及冠的文士府上,无意间大肆释放了武气……”
“释放的程度嘛,相当于战场上……不行,好像有点儿太夸张了,就写,嗯,一般水平。”
“大兄,你比较有经验,能不能告诉这位朋友,他到底有没有冒犯到这位文士……还有、还有……”
写着写着,亓官征有点儿不好意思,侧头挠了挠脸颊。
“若是,母亲还有您没有给我安排文士,那我可以不可以多跟这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