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些时日。
张朝最终被安置在了亓官征家的客房,简单养了几天伤等伤口完全结痂,他就急匆匆想要北上赴任。
……他这个外人若是北上去幽州,那么身为白马骑兵主将的幽州本地人亓官拓就自然也得跟着去。
可后者近日还在为人生大事奋斗,仗着呼延烈、夏侯峻二将日常传递的消息中也并无要紧事,便依依不舍地想再拖两天。
张朝自然不乐意,又摆出了一副严肃刚正的脸,不赞同地看着亓官拓。
亓官拓被盯得烦了,干脆又请来几个大夫给这并州杀猪匠会诊,硬生生按着他再修养三日。
张朝被大夫团团围住,又感受到亓官拓不愿北上的决心,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心情郁郁地待在亓官宅邸,读一读兵书聊作消遣。
这天,他正端坐在廊下翻着书,忽然看见亓官征抱着件赤狐皮做的毛领子,喜滋滋地瘸着腿一路小跑出门。
——没错,这小亓官腿伤到现在也没好利索……于是上次帮张朝找大夫时,被他扛了一路的可怜老中医被颠得格外凄惨。
张朝本不是会多管闲事的性格,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亓官郡尉这是要去哪里?”
亓官征随口道:“去找仲珺啊,他就在……”
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眼前人的身份,顿时有些警惕地回头看向张朝。
张朝沉沉地叹了口气,垂头将兵书褶皱抚平,轻轻放在了一边,而后问道:
“他现在在做什么营生?生活……又过得如何?”
亓官征顿时笑了,欢快道:“他过得很好!东莱人都很喜欢他,前段时间重阳节,有不少百姓过来给他送节礼。”
张朝目光平视前方,眼瞳涣散并无焦距,低声喟叹道:
“过得好啊……那就好。”
虽然他依旧坐得笔直,面容也依旧平静无波……可亓官征却能感受到这位可敬的将军在悲伤。
这幽州亓官氏的幼子毕竟还年轻,还不真正懂得“愁”的滋味。
他不懂这成名已久的将军到底都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两鬓微霜,两眼沧桑。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