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婠又是一怔。
她在黑夜中依旧熠熠发光的凤瞳愣愣望着诸葛琮安静的黑瞳。
她没有说话。
微凉的夜风吹过诸葛斐菜园里是草叶,簌簌作响。分明才刚刚进入晚春,却已经有了浅浅的虫鸣。
地上的舍人依旧半死不活地躺着,站着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
刘婠道:“……我只是不理解。”
她声音很低,带着些许不易觉察的委屈。
“大兄五岁启蒙,我也五岁启蒙。大兄耗费五个月才背完了千字文,而我只用了五天……我只比大兄小了八个月,可无论是文学还是武艺,我都已经比他强得多。”
“我曾经觉得,我哪里也不比大兄差。我们都是阿父的孩子……我应该与大兄得到相同的待遇。”
“可是……”
她轻轻笑起来:“大家都告诉我,我只是个女子而已……哪里配与大兄比较呢?”
“就算我比他强,我也只是个注定嫁人的女子啦……”
“他们告诉我,比起以往那些和亲塞外的公主们,我已经幸运很多。”
她就这样笑着说:“我知道,阿父他很爱我,愿意为我挑选最好的驸马,愿意为我安排作为女子的幸福的一生……”
诸葛琮叹了口气。
刘婠说:“我曾经动摇过。”
她回忆着,笑着摇摇头。
“我小时候有过几个玩伴儿,都是很可爱的小姑娘。她们都很羡慕我,羡慕我不必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羡慕我有挑选自己共度一生的丈夫的权利,羡慕我不必早早生子、操持一家家务,还有闲暇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刘婠苦笑着说:“……我真的曾为此感到庆幸,也曾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可是……”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那段时间,我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苦闷,于是便去藏书库翻阅些闲书。”
“叔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诸葛琮很配合地询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刘婠的语气飘忽,带着兴奋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