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小雪已然纷纷扬扬地飘落。
童子歌原本以为,皇帝离去之后,自己的生活将会如同一潭静水,于这宫闱深处悄然流淌,波澜不起。
这日清晨,他在寒意中悠悠苏醒,刚一开口,便有缕缕白气袅袅而出。锦书轩内,炭火熊熊燃烧,却依旧难以驱散那深入骨髓的湿寒。
此地并非为长居而设,保暖之效自是大打折扣,何况荆州地处南方,这雪带着恼人的湿气,丝丝缕缕地钻进衣缝。
皇后恩施上下,传话来说不必请安。
童子歌正打算重新钻回那尚有余温的被窝里,再贪恋片刻的温暖,一名小宫女却脚步匆匆地赶来。
“童贵人,太后娘娘命您过去请安。” 小宫女的话语简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童子歌一下子有些恍惚,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
太后已然卧病在床多年,一直神志混沌不清,虽说前段时间听闻略有起色,可这突然的单独召见还是让他满心狐疑。
难道太后当真奇迹般地全然康复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是不是自己避世太过分了?
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其他妃嫔如何前往?可是乘坐小轿?”
小宫女微微屈膝行礼,恭敬地回道:“太后只召见您一人。”
童子歌的心猛地一缩,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瞬间攥紧了他的心房。
但此刻已容不得他多想,他赶忙走到梳妆台前,让澜心为他梳妆打扮。
他穿戴素净,一袭淡雅的青色素衣,外披一件厚实的狐毛大氅,在这寒冷的宫廷小径上缓缓前行。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似是要穿透他的衣衫,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缭绕成一团团朦胧的雾霭。
宫人们手持扫帚,正努力清扫着积雪,然而大片的雪地依旧残留,好在新雪尚未被踩踏得过于紧实,行走起来虽艰难却还不至于滑倒。
这是他第一次前往拜见太后,内心满是疑惑与不安。
他暗自思忖,为何太后单单召见自己,而未叫同自己一起新进宫的其他嫔妃前来?
难道是自己在宫中的某些言行举止引起了太后的格外关注?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