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歌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君子。
他自认为有很多私心。
但几乎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会说,他是个至纯至善的好人。
他善良、心软,不可避免的在感情方面迟钝笨拙。
他看得清是到底自己还是别人的错处,也擅长从别人的错处里挖掘出一星半点儿判定为自己的问题。
也不知道他自以为的“私心”都便宜了谁去。
他不愿意去记恨别人,恨别人,比恨自己累太多。
但是这次他有些动摇了。
若说络煌台上荒唐一夜下来后,他还在厌弃自己,以为是自己沦落荒淫。
那此时此刻,他觉得似乎并非是自己的问题。
一次次的磋磨让他本以为已经看到了这个昏君的底线,昏君推心置腹的说几句心里话,他又觉得没必要恨他,可没想到一茬茬的还有更恶心的。
皇帝就是实实在在的没把他当人。
总之,宗庭岭离宫,他比谁都高兴。
清早去请安的时候,众人也都能明显地看出来,往日里那个盛宠的童贵人,自从皇帝走后,整个人的状态都松快了许多。那往日总是微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了,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盈起来,仿佛身上卸下了千斤重担。
童子歌因着要给长公主按摩,经常在请安之后就留了下来。
有时候,德妃也会陪他一起留下,三人聚在皇后宫中,倒也有几分温馨惬意。
立冬了,天气渐冷,可皇后宫中的炭火却烧得很足,日头暖暖地照进来,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子融融的温意。
三人坐在摇篮边,童子歌细心地给公主按着背,德妃则在一旁拿着个小巧的拨浪鼓,逗着公主玩,那清脆的声响在屋子里回荡,引得小公主咯咯直笑。
皇后则轻轻晃着摇篮床,眼神温柔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岁月都在此刻变得静好起来。
这一日,按完之后,差不多一个疗程就结束了。童子歌心里想着,等会儿医官和太医来了,看看要不要再来一个疗程。
正想着,公主突然伸出小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几根手指,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