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看穿了童子歌的心思,还是源于对皇后的熟知,他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而认真,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朕太好战了,认为朕主动发起对大齐的攻打与偷袭,这种行为过于暴虐?”
童子歌这些日子并非未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在皇帝面前今日所言多为虚与委蛇,但接下来这几句却是真心话:
“臣妾并不这样觉得。臣妾见识浅薄,却也清楚百年来,大齐对我荆州肆意压迫剥削,每年都强行索要大量的供奉,致使百姓生活艰难。
然而,自陛下即位这十余年来,通过一场场的战争,成功迫使大齐削减了供奉的数量。
臣妾其他的事情不太明白,但国供是从百姓的赋税中抽取的,臣妾在宫外曾听到百姓们的谈论,说如今缴纳的赋税减少了,所留下的粮食足以维持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仅仅凭借这一点,臣妾便认为,陛下反击大齐的压迫之举并无不妥之处。
而且,皇后娘娘也曾提及,陛下精准地算准了大齐当今天子对武将的忌惮心理,选择在此时出兵出击,重创大齐,这正是为荆州谋求翻身的大好时机。
臣妾是真心觉得,陛下此举英明睿智。”
童子歌的这一番话恰好说到了皇帝的心底,宗庭岭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他微微用力,将怀里的童子歌轻轻侧转过来,以便能够直视他的双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开口问道:
“开战之前,你父亲屡次上书,力陈开战将会极大地损害北疆的民生。那时朕询问于你,你也不过是嘴上迎合朕,心里实则和你父亲的想法如出一辙,为何如今仗打赢了,你却改口了?”
童子歌迎上宗庭岭的目光,神色极为认真,缓缓说道:
“臣妾的确是马后炮,正如陛下所言,臣妾从前很多想法幼稚可笑,臣妾那时觉得委屈,可近些日子听着外头的事,细细想来,的确是幼稚了。
臣妾目光短浅,从前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一片土地,看不清国运。若是只为了保北疆安宁,放任大齐继续连年加税,那更是因小失大。”
宗庭岭满是惊讶,他从未有意让童子歌涉足军政之事,没料到童子歌竟能有如此深刻的见地,那模样倒真像是皇后悉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