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宴秋的丹青原本不算精练,他的丹青是陆青黛一手教的。
只是这红梅倒是头一次画。
陆青黛下意识的说完之后才晃过神来,如今已经不是当年和沈宴秋窗前提笔丹青的日子了,思绪渐渐回笼,她将画递给沈晏秋,语气带着歉意,十足十的冷静客气,“抱歉,沈世子。”
“无事。”沈宴秋话里多少含着些苦涩,但众人都在,他只能借着低头接过画纸的瞬间看了一眼她微微飘扬的裙摆。
腊梅之下,了了的红衣满足了他对那首诗的无尽幻想。
第二轮开始,言执玉的琴弦都漫不经心了几分,他一边低头抚琴一边开口,“既然又新开了一轮,不如由我来念第一首诗,之后的人依照我的次序往后接?”
言执玉是世家贵族中最受欢迎的人选。
他温润有礼,但又不是一味的礼让,做事有自己的风度和原则,年纪轻轻便已经开始接手言家家主的职责,为人又俊朗高大,很少见他有过失控的时候,脾气好人品好家世好,几乎是京城中贵女的梦中情郎,不知多少人是照着他来定招女婿的标准的。
喜爱他欣赏他的人趋之若鹜,偏生他还没有一点儿和其他娘子的传言。
他的一生,从头至今,只有陆家二娘子一人。
所以哪怕知道和他没有可能,给他面子的人还是很多,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于是言执玉轻挑琴音,淡淡开口,“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一边自顾自的抚琴,一边淡淡抬起眼跟陆青黛对视。
明明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但就是这么一眼,偏偏好像说尽了他很在意的事实。
听懂了这首诗真正内涵的人已经气到想把杯子给捏碎了。
譬如高位之上的太子,又譬如刚刚的沈宴秋。
知道他是了了的青梅竹马了,知道了了前十几年的人生都是他在陪着了,他们都知道!
当真用不着一再的强调!
太子甚至忘不了第一次和陆青黛见面的时候,小娘子口中就一直出现的‘阿玉’。
应灵灵有些听不懂,凑在曲悠然身边问她,“悠然,这首诗怎么了?为何他们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