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年迈仍满目精光的老人按摩肩膀。
轻声劝着:“老爷子,这外面大雪天的,小少爷这么跪着是要生大病的。”
老爷子怒道:“怎么,他做不好就不该罚?让人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这还孟家的继承人。”
马管家轻拍他后背。
“小少爷还小,才七岁,在很多事上已是超出同龄人许多了。慢慢来,且长着呢。”
老爷子冷哼——
“小?”
“作为孟家唯一的继承人,年龄不是借口。”
“梁景到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旁听家族议事了。他这小小年纪,天天却围着个女人瞎转,像话吗!”
“全叫人惯的,过去真是白教了,让他跪着!”
夜色渐深。
跪到小半夜,孟安直接晕在了雪地里。
幸好马管家提前安排了,人一晕就立刻抬进屋,守好的中西医,轮番上阵,好歹是没伤及根本。
第二天,一大早。
马管家便同老爷子说了大概情况,询问接下来要如何。
老爷子在书房写字,头也不抬道:“随便,等人醒了,养得差不多了就让他爱去哪去哪。”
马管家一怔。
要以往老爷子一定会教训个几天,这次竟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老爷子让毛笔蘸了墨,似笑非笑道:“我想了想,过去都是书面教育,到底不如亲身经历。”
他用力在宣纸上大笔描绘,很快便落下一字,随手将笔管甩下,目含精光。
“要想他知晓人性,便要先被人心伤过。”
马管家往那纸上一看,心下一怔,已是了然。
纸上仅落一字:【人】
笔锋苍松劲枝一般,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老爷子拿起拐杖,朝厅堂走去,边走边落下一句:“叫梁景那小子滚回来,都在胡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