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相觉得自己心烦意乱,恨不得立刻就取了江易寒首级,拿了名册,再将名册上的人名一个接着一个,从人间抹去。
什么如意阁的生意,什么京城闺阁小姐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她都想一概不理,干脆撂挑子走人。
可是突然看到江风启斜斜地向她投来一眼,冬日阳光冷冽,可他的双眼却璨若星辰,仿佛亮过天上的太阳。
“去市舶司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百里相在一片心事芜杂中勉强抽身,问道:“若云和莫浔到哪里了?”
“我已经让贺璋给他们写信告知此事了,想来接下来他们的路会顺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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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市舶司的衙门内,顾若云和宋莫浔看着眼前横眉立目的官吏,皆是有怒不敢发。
“小世子说收到京城来信,各地邮驿都为那个什么吉祥楼开了条运输专线,可是这朝廷的公文还没到我这里,口说无凭,叫我如何信呢?”
贺璋派人送来的信是昨夜方才到的,他们在湖州耽搁日久,从商户手中收购货物本就艰难,谈判许久,终于谈妥。
谁知竟叫邮驿的人再度拦下,说向来没有每月从湖州往京城运送货物的规矩。
虽说二人都知曾经的湖州有一家长胜镖局,每年都往永安京的林相府内运送生辰纲,可这条线路早就悄无声息地隐匿了。
更何况,那个生得黑头黑面的总镖头宋黑似乎并不靠人力押镖,靠的反倒是妖力。
湖州的商户们很是难缠,言明想要定下合约容易,只要邮驿肯为他们开了这条线路,统一运输,节约成本,即刻便可签字画押。
邮驿的人又将此事推托到了市舶司处,任是宋莫浔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未能说服这位眼前的胡大人。
胡大人吹胡子瞪眼的,与前几日酒桌上笑得眉眼弯弯之人大相径庭,仿佛宋莫浔送进胡大人府中的古董字画都成了虚幻泡影。
宋莫浔强压着怒火,“胡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是吉祥楼,叫如意阁,百里掌柜的生意兴旺,想来不日便会开来湖州,到时胡大人就不会记错名字了。”
胡大人哼哼了两声,并不以为意。
“永安京市舶司的赵大人已经接了圣谕,不日便会将公文送往大